从密室出来,刘贵又恢复先前的客套,因夜色已晚,城门关闭,刘贵吩咐李管家将她带至客房歇息。

这一夜卿柠睡得并不安稳,天刚蒙蒙亮,她就早早醒来,简单梳洗,便随李管家出了城。

两人依然走的后门,清晨的龙城笼罩在一片宁静安详之中,路上除了偶尔巡逻的士兵,极少行人,就连那些平日里热闹的手工作坊也都门户紧闭。

李管家一直将卿柠送出城门,才返身离开。

卿柠一路暗自记下李管家告知的联系方式,其实她知道,没什么事是不会与刘府主动联系的,至于两年后,就算刘贵不恐吓,她也会带他回去,他和自己本就不属于这里。

远远的,卿柠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掀开毡帘出来,朝这边张望。

“太塔!”卿柠喊着。

“达达!”

随后出来的乌涂亚听见声音,飞奔过来。

卿柠走到老人跟前,“刘贵去求的情,左大都尉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太塔并不接话,只说了句,“回来就好。”便又转身钻进毡帐。

卿柠继续拿起教鞭,部落也恢复了平静。

自从卿柠回来,敖斯木就彻底成了她的小跟班,帮着干这干那,哪怕课后都不愿离开。

乌涂亚就故意笑他,“敖斯木,你跟着达达做什么?她是我的达达,不是你的。”

敖斯木就会脸一红,什么话也不说,依然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这天是休息日,卿柠和乌涂亚还有敖斯木将两家羊群赶到一起,他们决定往西走,那里有没被啃食的牧草。

因为路途遥远,除了干粮和水,卿柠还把弓箭也背上,乌涂亚已经答应教她骑射,部落除巴鲁和他的两个副手,就属乌涂亚箭术最好,麻察的骑术最厉害,两个青梅竹马的人儿,不仅性格,连技能都互补,还彼此喜欢,有时卿柠在想,这应该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了。

因为羊群贪恋牧草,三人不知不觉向西行了很远,渐渐能望见山的轮廓,乌涂亚说那是哈让攰山,是胡人的神山,每年太塔和巴鲁都会带领部族的男人去祭拜神山,为族人祈福。

等到太阳开始偏西,他们也决定往回返,突然,远远有一大群动物在草甸上奔跑。

“乌涂亚,你看那是什么?”

乌涂亚停下来,

“是马群。”

“为何没看到牧马人?”卿柠疑惑道。

“我看看去。”

一旁的敖斯木说完,一夹马肚,朝马群方向奔去。

卿柠好奇心起,也跟了过去,她其实是想在草原放马狂奔一番,好好疏散下连日来积结在心中的郁闷心情。

敖斯木边往回骑边喊,

“野马群!——”

卿柠一下来了兴致,加快速度,两人一直追到野马群附近才慢慢停下。

高大骠壮的各色骏马挤挨着,在苍黄的草甸上肆意奔腾,轰隆的马蹄声如雷滚过,卷起阵阵碎雪烟尘。

“要是麻察在就好了,我们就能套两个回去。”敖斯木遗憾的叹道。

卿柠发现一匹黑马格外醒目,从头到脚通体如墨,乌黑油亮的毛色如缎子一般光滑,长长的鬃毛和蓬松的马尾随着奔跑的韵律飞扬起舞,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漂亮极了,卿柠一时看呆了。

“我想要那匹马!”卿柠指着黑马说道。

“哪个?”

“就是那匹黑马,全身没有一点杂色,看到没?鬃毛长长的,脖子扬得高高的。”

“你不行的。”敖斯木直摇头,“骑术好的人才行,野马性子烈,不好驯服,你不行。”

敖斯木的话让卿柠气结,可一时又无力反驳。

他们调转马头,卿柠依依不舍的频频回头。

“野马要亲自驯服,它才认你是它的主人,别人驯的马不听你的话。”

“那我就去驯服它。”卿柠的好胜心被挑起来。

“等达达骑术练好再来,现在不行。”

“谁说我不行!我不行也是你这个老师没教好。”

卿柠瞪着头快摇成拨浪鼓的敖斯木,感觉这小子跟来就是故意给自己找气生的。

“我还是想要那匹马。”一路上卿柠都在碎碎念。

乌涂亚笑了,“野马很难驯服,很危险,达达你不怕?”

“不怕。”

“等下次叫上麻察,我们一起帮你。”

“还是我的乌涂亚好......”

正说着,随着嘈杂的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朝他们奔来,羊群受到惊吓,四散逃开。

几人忙拢住羊群,将路让开。

卿柠有些不满的嘟囔着,“这些人,能在大漠上跟我们抢道,也是服了。”

“他们好像也回龙城。”

说话间,人马已经靠近。

为首的人一脸横肉,圆圆的脑袋上头发剃光,只留两边鬓角各一簇长发披散着,只见他放慢速度,粗声喊道,“你们是哪个部族?”

“龙城三什部。”乌涂亚答道。

“三什部?”

那人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话,猛一抽马鞭,风驰而去,其余人带着驮满猎物的马也跟了过去。

“鹿!神鹿!他们打死神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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