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造化难算计,拨云却现黑天鹅。

且说到芙莉二姐带着施雾明前去面见堂主。

走在金碧辉煌的楼道里,施雾明的心是七上八下。

他暗自琢磨:“什么叫比狂砂党的事还重要,难道是湮龙黑丹的事情有了眉目?”

转眼二人抵达议事厅,芙莉却于门口站定,没有进入的意思。

施雾明一脸愕然,芙莉倒一脸轻松,使了个眼色,叫施雾明赶快进去。

定了定神,施雾明推门而入。

只见:

长桌巍然,交椅排布,紫荆壁上展宏图。

琉璃高悬,绵绸裹墙,内环密室议远程。

宽阔的大厅内,只有江堂主一人,坐于主位。

身着战袍,神武仪态,双眼注视施雾明,不减威严。

见状,施雾明慌忙上前叩拜。

江堂主回了礼,让施雾明坐到近前。

堂主率先发问:“不知贤弟这几日是否安康,我四海楼招待是否周全,那芙莉二姐待你是否谦和?”

施雾明知道,堂主这是明知故问,试探自己,便恭恭敬敬回答道:“在下受天王大恩,三生有幸,无以为报。芙莉二姐更是女中豪杰,数次救在下于水火。”

“水火?”江堂主疑问。

施雾明连忙拱手谢罪:“在下痴愚,不知好歹,惹是生非,忘恩负义,任凭天王发落。”

江堂主笑道:“龙行天下,自然翻江倒海。贤弟不必过分自责,愚兄手下这些个孩儿,也各个不是省油的灯,愚兄也照样让这四海山庄安然无恙、井井有条。”

施雾明心中赞叹,嘴上连连谢堂主开恩,可心里也不免狐疑,为何位高权重的江隆要再三容忍自己。

他很快按捺不住心中疑惑,问道:“雾明斗胆发问,天王召我所为何事?”

却见江隆压近身子,正色轻声说道:“贤弟遇袭之事,已有眉目。”

施雾明大气不敢喘,静静恭听。

那江堂主继续说:“将你绑架拷打之人,是炼金修会派下的特务。”

闻言,施雾明大惊,疑问道:“炼金修会……我不曾听说过,是异界仙门吗?他们又为何盯上我,莫非黑丹之事走漏了风声?”

江堂主解释道:“炼金修会,来自罗玛,是众多钻研奥术秘法的宗门之一。罗玛宗门与我中土仙界不同,他们不吝插手人间事务,不同教派学会之间,更是等级分明、协同紧密,实力不亚于修仙门派。”

只见江堂主取一根节杖,在地图上为施雾明指画各个势力,继续说道:“溱帝身死,百年鏖战,溱地分裂,仙门衰微。西方的罗玛宗门见机,试图染指中土。可他们又不敢大张旗鼓亲自下场,于是在人间培植‘木偶’,替他们蚕食神州。与你交手的狂砂党,便是炼金修会在摘星港布下的一条恶犬。”

听到江堂主说起狂砂党一事,施雾明心头一紧,果然事事逃不过堂主法眼。

可此时施雾明疑惑更大了,他把如何同狂砂党泼皮结仇,又如何解救友人兄妹之事,统统说与堂主听,接着问道:“如天王所说,狂砂党乃炼金修会走狗爪牙,为何在我面前只字未提黑丹事情,莫非炼金修会另有所图?”

江堂主笑道:“贤弟很敏锐,炼金修会确实不知黑丹一事。”

“那为何派人拿我?”施雾明问道。

江堂主似笑非笑,不再言语,只把手放在桌面玉章。

听得大门推开,十数人齐齐迈入议事厅。

施雾明定眼一看:女子教头五姐妹,男子近卫七兄弟齐整到场,气势非凡。

见状,施雾明只想起身让位,却被江堂主大手按在原位坐定。

护法里的肖厌猩见施雾明坐得如此靠近堂主,一脸诧异。

五姐妹里的芙莉二姐冲施雾明抛了个眼色,宽慰他不要紧张。

众人礼毕,纷纷就坐。

大姐、二姐、三姐和大哥、二哥、三哥坐了上半座。

四姐、五姐和其余四位护法,同施雾明一起坐了下半座。

肖厌猩座次排行老四,刚好坐在施雾明身旁,脸上好不自在。

却见江堂主目光扫过,虎威震慑,那肖厌猩慌忙端坐,严肃了神色。

英雄齐聚议事厅,群星列阵显威风。

施雾明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又见自己坐了下半座第一位,只得夹着尾巴虚张声势。

万籁俱寂,连雨滴风过的杂音都听不见,施雾明只担心自己心跳声太大,在众人面前出丑。

江堂主发话了,声如洪钟:“诸位,今日聚议,所为重大……”

只见堂主身后画壁上,显出一张女子半身照片。

那女子眼瞳湛蓝,唇红齿白,笑容灿烂。

阳光照耀白金柔发,熠熠生辉,好一朵高贵圣洁的金蔷薇。

女子身后高塔林立,天朗气清。

施雾明顿时感到不对劲,这女子貌似罗玛人,照片拍摄背景也并非大溱。

“这是薇薇安·布拉德,炼金修会会长查理·布拉德的亲生女儿,担任煅洲联络处摘星港访察使,七日前于摘星港失踪。”

堂主止言,众人哗然。

施雾明费解,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江堂主又继续讲解:“众所周知,那狂砂党乃炼金修会豢养的家奴,一直企图染指摘星港,与我分庭抗礼。如今会长之女失踪,狂砂党借机发难,炼金修会特务更是肆无忌惮,在城中为非作歹。”

“这位雾明兄弟便深受其害,”堂主扶住施雾明肩膀,“就因为身处会长女儿失踪地附近,惨遭迫害,幸得我门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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