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一出房门,就见柳人玉已为他安排好了坐骑。
两匹毛色鲜亮的骏马,平排立在府衙门外,不时往后轻甩着长尾。
“不赖!”
沈澄纵身上马,目露神光,心头畅快:
“这是新入职的礼物吗?”
柳人玉却摇头道:
“礼物是礼物没错,却不是给沈三爷你的。”
“方才,宫总管可曾命沈三爷出城到攘夷山办事?”
见沈澄点头,柳人玉便即说道:
“那就是了。”
“此时此刻,通往武夷山的大路,都被马贼兄弟会的散骑占了。”
“他们借口受朝廷雇佣,长驻于京城周边的山水胜地,收取路钱、苛索粮草。”
“甚至公然劫掠貌美民女,作所谓的‘补给’……”
柳人玉说着,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毕竟仍是个看不得不平事的青年人。
假如龙虎门尚在,柳家的长子决不会沦落得要为腐朽不堪的锡卢朝廷服务。
但是现在的他,只有忍耐!
“我们现在要去见的,是这群马贼的少当家。”
“也是这座京城里,唯一能够与漕帮帮主的影响力相抗衡的人。”
“若不自少当家手中求得通行令牌,我们决计到不了攘夷山!”
马贼兄弟会少当家在江湖上的地位,绝不在漕帮帮主之下。
但比起出入每每高视阔步,招摇过市的彭铿。
少当家的行事要“低调”得多,几乎从不步出城北的“八方客栈”一步。
沈澄一进客栈,便险些被一名醉得不成样子的女子扑倒。
只见他身形一晃,已自女子身边掠过。
同时手掌一伸,喀的一响。
清脆利落地拧断了女子的手腕。
随着女子尖叫声响起。
原本正各自斗着酒、猜着枚、摸着奶子和被摸着奶子的人们全都停了下来。
整座客栈的目光,霎时都投向沈澄身上。
柳人玉几乎已惊得呆了。
沈澄一足踏在昏厥在地的女子臂上,自她指间取回一小锭碎银。
举起手来,朗声问道:
“这就是马贼兄弟会的待客礼仪?”
无人应话。
一双双眼睛都望向了客栈中央的红木圆桌。
桌边坐着一个人,放着一口刀。
坐着的人昂藏九尺,仪表威武。
裸露的粗壮臂膀上,纹有一头昂首怒嘶的赤马。
这个人瞥了沈澄和柳人玉,忽然提起大刀,站起身来。
他的刀是背厚面阔的鬼头刀。
那是用作马战劈砍的武器,在江湖上并不常见。
但当它被握在这样的一名大汉手中。
敢于质疑它的威力的人,却绝对不多。
或许只有沈澄一个。
“柳人玉原本想要将门外的两匹马献给少当家,好换取通行城外的令牌。”
“但在来的路上,我改变了主意。”
“我知道你们算是半个官方的人,而我们也是为官方辨事的。”
“彼此之间,不一定非得闹到不死不休。”
“把令牌交出来,我就当没事发生过。”
大汉瞧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瞧着一个白痴:
“你知不知道在你来之前,猎鬼司的卢长青也来过?”
“为着换十三个人的通行权,他留下了一十三匹最好的快马。”
“你觉得是他的剑快,还是你的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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