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看着那张呆滞的脸，雷尼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对方没有丝毫地反应，只是机械般地绕开，继续搬运原油。
借助“疯王后”的视角，他能看到对方有着一团破败的灵魂之火。那是单纯的机械单位与智慧生物之间的决定性因素。
至少废土世界中的普通机械是毫无灵性光辉的。
灵性视觉之下，来往的人或多或少都残存着些灵魂的火焰。
有的比较完整地燃烧，而有的却只能散发出星星点点的残渣了。
枉死城也不过如此吧。
雷尼思索过后，决定继续前进。
他尽量把自己想象成是融入大海的一滴水，在人群中随波逐流。
满是油烟的人群中，干净的外套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貌似没有守卫啊。
他这么想着，不留痕迹地左右扫视。
所有的“人”都是如出一辙，被改造后面色呆滞，重复着单一的行为。
与其说是活物，更想是一部巨大机器内运转不休的零件。
不对！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雷尼发现，这群人的行为并非是毫无意义。
顺着一人顺藤摸瓜，看到搬运的桶里装着清亮的油。
这是个炼油厂！？
望着用黄铜和铆钉打造的锅炉，不由得瞠目结舌。
粗劣的原油被一系列机器加工过后，变成了可以被用在改造人身上的燃料。
比他土法蒸馏的效果简直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他顺着原料的生产工艺逆流而上，逐渐走到了全新的区域。
同样是胸口冒着火光的“人”，在饲弄着狼群和野猪。
似乎是有什么控制方法，在森林里应当狂暴的生物变得异常温驯。
它们自发地从森林归来，皮肤都被油脂化的巨狼被毫不留情地敲碎了脑袋，放到蒸汽传送带上，运入锅炉中提炼原油。
而体型硕大的野猪则是被粗大的针头扎入肚子，里边由树木转化的油脂被生生抽离。
这个过程它们都一声不吭。
哈～好惨。
看了许久，雷尼还是离开了这个区域。
眼下的情报并不完善，他需要做进一步观察。
又花了一天时间，他在这座城镇外围逛了一圈，基本上都是养殖区和炼油区。
这座城镇中有着居住的房屋，里边却尽是灰尘。仿佛这些人偶都不需要休息一样。
咔嚓！一声脆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旁边搬运重物的人偶腿硬生生被折断了。
它在地上挣扎着，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不一会，一个人偶不紧不慢走过来，手里提着一把油壶。
细长的油嘴直接扎到了断腿人偶的体内，大量的油被灌了进去。
轰！
胸口的熔炉爆裂般地燃烧起来，庞大的魔力凭空生成，流入断腿处，开始自发地修复。
不一会，人偶便站了起来，又开始搬运工作。
他的灵魂却越发的残破了。
在没有更多收获的情况下，他把目光看向了这座城镇的中心位置。
一座高墙阻挡了视线。
墙上隐约有着人在巡逻。
“去吧，‘疯王后’。”
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蜷缩起来。召唤出乌鸦，操纵者着向内城飞去。
“！”
还没进去，城墙上巡逻卫兵的样子便让他始料未及。
他们手里扛着武器，和伊丽莎白手中的猎枪一模一样！
这下可糟糕了啊。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头一次要在梦中世界和使用枪械的军队交手。
“疯王后”小心翼翼的停在了城墙上，歪着脑袋盯着士兵。
雷尼趁机细细打量。
士兵的造型和外围的“工人”相差无几。
虽然同样满身油污，但改造的程度更加深入，零件更加精细，卫兵制服也很完整。
唯一不变的是那张如同石膏浇筑出来的脸，和僵硬的动作。
“疯王后”蹦哒两下，看对方没有反应，胆子便大了起来。
跳下城墙，向内部飞去。
内城的面积并不算大，虽然还是有着油烟，但至少干净了不少。
里边的“人偶”也精致了很多，从衣服上看，有着明确地职业规划。
三座建筑坐落其中，中间一座相对华丽，另外两座则拱卫着它。
“雷尼，你记好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无论如何，不摸清敌人的底细就不要出手……”
蓝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他小时候接受训练时的记忆浮现了出来。
以他原本的性格，大概就是那种“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只知道今天要大开杀戒！”的类型。
看到这么多人被改造成没有感情的工具，他很明白统领者不是怪物就是反人类疯子。
拿着枪一路突突上去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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