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潮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准备联系负责北区事务的缚命师协会,但她划了半天屏幕也还没有到对应的短信。
在哪里?我明明记得不久前他们跟我发过短信,怎么会找不到……划到底又再次上翻,羽潮试图在垃圾短信的海洋中找到对应的那一条孤舟。等她成功找到并发出信息后,一旁的严立已经支撑不住,强撑着眼皮才没有让自己睡着。
羽潮看着刚刚低头就立马摇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的严立,无奈的开口:“你该去休息了,负责人已经联系过了,没意外的话明天上午会过来。”
“好的。”严立立刻答应,起身返回自己的卧室,定好闹钟后躺在床上。
既然医生说了让自己休息,那么病人就该老实听话。
看着严立干脆的离开后,羽潮看着窗外叹了一口气,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将带着体温的魔力药剂服下,感受着魔力在体内慢慢扩散渗入脉纹之中。
清冷的月亮悬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照耀着黑暗寂静的小区。
这里和自己的住处不同,除了远处的路灯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气息。
到处都是人类的建筑,却鲜少能看到人类,让她想起了自己诞生的故乡。
然而不用多久,这里就会因为装修而迎来大量的工人而变得吵闹不堪,之后就会挤满密密麻麻的住户,一点一点为这里添加上生活的气息。
马路上传来卡车嘈杂的声音让羽潮有些心烦,听到卧室传来睡眠的呼吸声,她抬起手操纵魔力关闭了客厅的灯光。
随后无形的魔力以客厅为中心扩散,慢慢将整个房间包裹起来。
……
阴沉的天空笼罩着破旧的工厂,在这庞大的工厂最中间耸立着一个巨大的蒸汽熔炉,时不时熔炉就会响起一声刺耳的蒸汽喷射声,紧接着便会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味道。
无云、无月、无星,天空什么都没有,只有阴沉且厚重夹杂着一丝深红的黑色。
与工厂废弃了好像一个世纪的陈旧砖石墙壁不同,厂房内都处到是现代化的管道以及传动装置。
大量的工人在工厂内忙碌穿梭,暗黄色的灯光照耀着这些眼睛遍布血丝的人们。
他们身上穿着相似的工装,衣服上到处都是油污和灰土,因为长久没有得到清洗散发出一股馊臭味。
雾气在工厂的建筑之间的墙壁和地面上渗出,如同幽灵一般飘荡在工人和设备之间,而后再次渗入到天花板和墙壁中消失不见。
与忙碌的身影鲜明对比的是,厂房外部负责管理的调度室空无一人,豪华的沙发上落着厚厚的一层灰尘,让这些工人看起来就像是科幻小说中只要下达一次命令后,就会自动工作的生化人工厂一样。
突然一个正在往传送带上打包材料的工人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自己身边,看向那个位于工厂最中间的巨大的蒸汽熔炉上的压力表。
上面的刻针在很久之前已经跳出宽大的绿色的安全区,在较小的黄色的警告区之间不停摆动。
而现在,这个刻针已经移动到了区间极为狭窄的红色。
他怔怔的看着已经进入临界状态的熔炉,低头看了看旁边的进气阀。
只要他减小进气阀,那么炉子的压力就会慢慢减小,最终回到安全线。
而之后就是生产线的停止。
如果加大阀门……那是不可能的,进气阀一直都是红色的最大值。
就在他沉默的看着阀门的时候,分割好的魔晶原料从传送带上传递过来,他本能的拿起这份的材料,在犹豫了一秒,这份材料便被和平常一样倒入了入料口中。
红色的指针似乎再次向下压了一分。
如日常无二的行为重复十几分钟后,他停了下来离开自己的岗位站到了锅炉的远处,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那个猩红的刻度针。
看着那个刻度针一分一分的向下压下去。
过了几分钟,另一个人来到他的身边,与他并排站着。
他没有转头,与身旁的人一起盯着。
而后,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原本只是颤动的刻度针此刻疯狂的跳动着,危险的蒸汽不断泄出发出刺耳的声音,整个锅炉开始震颤,连带着其他设备也开始晃动起来,就好像地震了一样。就在他以为自己也要跟着晃动起来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缓缓的回过头,发现绝大多数人都退到了厂房外的墙壁后,一个带着厚重眼镜,脊背有些弯曲的人也站在那里。他的工装比自己要干净许多,但头发远比自己更加散乱,脸色也更加疲惫。
对方看到自己转过身,摇了摇头后指向大门的墙壁后,示意自己过去。
没有犹豫,他快速走过去,与所有人呆在一起,躲在墙壁的阴影下。
有的人站着,有的人蹲靠在墙壁旁,有的人干脆躺在了肮脏且冒着雾气的地面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空无一人的厂房内声音越发高亢刺耳,很快……
与轰鸣声一起,耀眼的火光照亮了这片昏暗的天空。
……
嘈杂如同抓挠玻璃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回响。像是火车在耳边穿行,像是数千人在哀嚎,像是小刀在刮割铁皮和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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