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武二十三年,春,幽州北部,清水镇。

春天的太阳暖烘烘的,垫着暖风,靠在人们的脸上、身上。春意席卷。在一户不大的庭院里的屋门前的躺椅上,躺着一个老人,耷拉的手里握着一本《论语》,还有一只趴在他怀里的猫。二者都在骄阳里打盹。老人清瘦,白发白须,慈眉善目,穿着长布袍,一身儒雅气质。那只猫却胖的不像样子,肥呼呼的,像团雪似的绻在那里。

有一男孩在庭中练剑,剑气震震,剑声凌空,但却有些青涩稚嫩。老者和猫依旧睡着,真就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胆魄。

男孩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头黑发绑着发髻,像剑招一样,很是利落干净。一双大眼睛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半个时辰的功夫后,男孩停下了。右手提着一把木剑,走到了躺椅前,用左手掐住了那只肥猫的后脖领,熟练地将它提了起来,扔到旁边的蒲团上。肥猫只是抬了抬眼皮,就又睡着了。

“老头儿!老头儿!”两声过后,果然,和往常一样不起作用。那就没办法了,男孩拿出了一根银针,轻轻地在老者的指尖上刺了一下。老者猛然惊起,将书扔在地上,佝偻着腰啧啧地搓着手指。

“老头儿,每次你都让我用它扎你,除了这样真的就叫不醒你来了吗?”

“这个嘛---嘿嘿,子曰:天机不可泄露。”老人用手拈着自己的胡须,俨然一副高人做派,笑吟吟的,却又有些猥琐。

“行行行,一天天总是天机和子曰,可就连昨晚的田鸡都是我抓的,你倒是让夫子来给你抓一只啊。”男孩收好银针,有些无语地看着老者。“您老还真是双手不沾阳春水呢,还有,这是子曰的吗---”

老者捡起书,轻咳了一声,笑容不减地盯着男孩。男孩被盯得有些发毛,心虚道:“又要抄书啊?”

“嘿嘿,吾曰:十遍。”说完,老者又躺了下去,将书盖在脸上。

“你也就欺负欺负我了,唉-”少年起身,颇为乖巧地就要往里屋走。

“李白玉!你出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男孩倒着走回来,故意停在躺椅前喊道:“来了!”“滚滚滚滚滚!”一连五个滚字从《论语》下面传了出来。“好嘞,等我回来给你做饭哈。”男孩踹了一脚肥猫,然后一溜烟似的跑出了门,剩下那只猫喵喵地叫着。

“睡你的觉!”闻言,那小猫顿时就不叫了,又跳到了老人怀里,缩成一团。老人将书举起,顶着太阳看了几个字,又放下,眼睛向门外盯了一会,最后又将书放在了脸上。

“千万浮沉来去由,圣人也有圣人忧。皮匠巧借诸葛计,莫开口时当木头。”

片刻,院里又响起了鼾声。

“小泪人儿,你可是救了我一次啊。”男孩接过女孩手里的两个竹筐背在身上,拽着女孩的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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