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师兄,别来无恙。”

认出来人,梁邑沉默了两秒,朝着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拱手道。

“别来无恙。”曹官祁微微颔首,说话间已经他来到梁邑跟前,雪地之上一行足迹清晰可见。

“不请我进去坐坐?”

“寒舍鄙陋,恐怕入不得师兄的眼。”梁邑面上笑意不减,语气却听不出丝毫起伏。

“就在这说也无妨。”曹官祁自顾自说着,稍稍催动灵力,随着暗紫色雷光一闪而逝,他手中凭空多出一个灰色布袋。

“六十枚水云果,如数奉还。”

没有立刻接过布袋,梁邑盯着白衣师兄那双眯眯眼,沉默片刻。

“师兄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他轻声道,“我胃口小吃不下。”

“胃口小?”梁邑眼眸一点点眯起,“师兄这胃口可一点也不小啊。”

曹官祁的态度再明显不过,退还这六十枚水云果,先前的交易尽数作废。

相应的,他梁邑就必须按约定的数量上缴。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除非关乎自身性命,否则没必要去和药堂硬刚,毕竟药堂势大,吃点小亏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问题是,他根本拿不出足数的水云果,光是大灰就吃掉了将近一半,眼下还能上哪去凑?

曹官祁见状,叹息一声:“并非我出尔反尔,但上头的钧旨,不敢不从。”

“在白云峰之前,药堂已经缉拿了三处峰头的药圃管事,这会儿应该已经问斩了。”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梁邑一眼。

问斩?

梁邑垂下眼眸,没有立刻做出回应,撇开对方话语里夹杂的威胁之意,问斩这个信息就很耐人寻味了。

如今可不是药堂作威作福的时代,论处死宗门修士,无论是卫道院还是执事院都远比药堂要有资格得多。

想绕过各峰头的元婴上人直接将管事处死,很难。

除非他们得到了宗门高层的授意。

念及于此,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曹师兄就没有其他想说的么?”

“我还能说什么?”曹官祁轻笑一声,“该说的都说了,奉劝师弟尽早将差额补齐,顺带一提,安远街的药商已经被药堂一网打尽,那二百八十一枚水云果究竟有没有被交易,我应该比师弟你更清楚。”

“想隐瞒水云果去向的话,最好还是省省力气。”

“曹师兄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梁邑不急不缓,一字一句道,“这么急着撇清关系,至少也让我知晓缘由吧?”

白衣师兄无动于衷,将手中的布袋往前推了推,重复先前的话语:

“六十枚水云果,如数奉还。”

“我明白了。”

梁邑点了点头,朝眼前的白衣师兄微微一笑,剑指轻点。

下一刻,

“嗡——”

锋锐无匹的剑气宛若潮水般倾泻而出,余势逸散而出将雪地犁出千沟万壑,刹那间,曹官祁手中的灰色布袋便被撕碎。

几乎同时,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陡然在白云峰炸响,曹官祁双目通红,死死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年:

“疯子,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这道剑气酝酿了极久,久到曹官祁此刻才意识到,对方从头到尾就没想着与自己善了,他不惜损伤道基,还是没能将这六十枚关乎性命的青色果实护下。

“啧,师兄何时归还的水云果,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当日一众药堂弟子都看得清楚,这六十枚水云果我已经如数转交给曹师兄,莫非是师兄监守自盗了?”梁邑眼眸中笑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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