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赐三年,春。
素雅的白槐花漫山遍野地盛开,空气中四处弥漫着清甜的香气,郊外的山间偶有雾气缭绕,仿若仙境,而岚阳就是这样一个秀丽的小地方。
天刚蒙蒙亮,一只黄莺跳上枝头,正歪着脑袋往屋子里观望,那里躺着一位少年,正睡得昏沉。
但很快,安逸祥和的环境便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
“太阳晒屁股了,快醒醒!”巨大的声音在房梁上回响,惊得屋外的黄莺都逃向天空。
石阳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道人影正来回晃动自己。那模糊的轮廓和飘渺的声音,为什么感到莫名的亲切,到底是谁?
“奶奶的香蕉,屎壳郎你怎么睡的比猪还死!”那人见他依旧昏沉,不由地拍了拍他的脸。
好痛啊!下手也没个轻重!咦,这熟悉的口头禅,好像是.......是李怀远?唉,没错了,也只有他会叫出如此不着边际的外号了。
那些如风般的记忆在脑海里小心翼翼地躲藏着,在聆听到某些字眼后,终于又一次抓住了他。
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俩个小贼刚刚攀上树干翻过大墙,此刻正贴着墙根四处张望,在确定四周没有人后,喜悦逐渐代替了眼中的警惕。
“我们现在要干嘛?”石阳问。
“根据可靠情报,前几天宋老头从县里带回来好几只母鸡,听说各个肥嫩无比!”李怀远吸溜一声,“所以......嘿嘿,你懂的。”他一边说一边朝石阳挑眉。
石阳明白了这厮的意思,但还是摇头拒绝道:“我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要是被我爹知道了,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再说了,这不是大侠的风范啊。”
“笨啊你,只是偷鸡,谁说要摸狗了,”李怀远振振有词,“还有,大侠原本就是要惩奸除恶,劫富济贫的啊。”
“额,大哥,哪来的奸恶和富贫啊?”石阳翻了个白眼。
李怀远叹了口气,似乎在为石阳跟不上他的脑回路而苦恼。
“那宋老头古怪得很,整天摆个臭脸,跟谁都欠他钱一样。每次路过他家,只要往里多看两眼,他就使唤黑狗狂吠。上次我们的沙包掉进他家院子里,小灵礼貌地去讨要,他倒好,不还就算了还骂哭了小灵,实在是可恶!”李怀远义愤填膺道,“我打听过了,今天那老头到县里办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们把他的母鸡烤了,为小灵出口恶气!而且我现在饿的很,这么做也算得上济贫了,还能帮他积德,可谓是两全其美啊!”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石阳抓了抓头,突然又面露难色,“但是那老头凶得很哩,要是被他发现了,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我们宰一只母鸡开开荤而已,哪这么容易被发现,而且还有那只黑狗帮我们背锅嘛嘿嘿嘿。”李怀远坏笑道。
“真有你的!”石阳朝他竖起拇指,“可我还是觉得.......”
“奶奶的香蕉,别可这可那的了,跟个娘儿们似的,大不了把鸡屁股留给你吃!”
“可我不喜欢吃......”石阳喃喃道,但在瞥见李怀远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后,他只好乖乖闭嘴。
须臾,他们蹑手蹑脚地绕过了门前昏睡的黑狗,来到了院子后侧的鸡圈前。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之下,对石阳去抓鸡,李怀远把风一事达成一致。
但无奈石少年笨手笨脚,差点弄出大动静,李怀远只好勉为其难地亲力亲为。李少年一溜烟的功夫便逮到了一只他自认为最肥嫩的母鸡。眼见目的达成,俩个小贼大眼瞪小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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