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卒自后方奔来,躲着忽雷帼沸卉掠过,边喘边取覆曰:“大喜!王贵统制升了御前诸军都统制,看看到西山安置。”不意郭老四施个“拖”字诀,竟是点了一班天兵下凡,好来名正言顺将几人一网打尽。
岳霰正自恍惚,影影绰绰听得王二叔名讳,肚里不由七上八下,略予思忖,便知说的乃是王俊那坏胚。大抵无外荆湖土音里,“俊”、“贵”两字颇为相靠之故。
这一下师出有名,把个郭四儿豪畅坏了,瞬息发布钧令,改使官称恫吓,发愿说要亲绰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将李氏的十根手指一一斫下碎割,醯酱?血,管教她吃点乖巧,具实供出些泼天罪愆来。
只说到了这步田地,假使要保全场心三人,更兼不累及宪叔与父亲,除却妥协留质外,端的再无可为。岳霰没做道理处,进退权衡,无移时遂放出声息,请郭军刀下徇情,姑且厮见。待抢出卵幕,手把前鞒跃下忽雷帼,就见李银娘狼藉掤扒,委顿于地,衣裙上横切竖割,胭脂洇透,道不出的阴森可怖。
对方“兵魁”正招展在不盈尺处,头裹皂纱转角簇花巾,身被貂鼠团花皮子袄,外罩里金生铁甲另添前后一副烂银掩心,双獭尾荔枝金带里挂下五色花绣踢串,要说美中不足,就只能是差上那么一顶足金兜鍪,如此便可抛颅洒血地上阵杀敌去也。其后附骥兵健,尽为王俊队内腹心,暴师拒马前缘,果然有备才来。
杨琅滚鞍徂地,三步并作两步行到奄奄欲绝的银娘身畔,半扶半抱她起来,接着就像一颗石子霍地投进这青蘋水上。平鉴吹皱,波且微澜,岳霰低眉垂眼,敛衽一福,参拜四方,杏黄裙裾泛起款款涟漪,恰如鸳鸯伏渌的脚掌。屈膝边如意松子银瓶佩乍隐乍现,随落回体侧的柔荑一拨,牵丝映带,动荡飘举,褶裥间倏忽反射出针针点点白烂日影,折进她双眸,仿佛使靶镜打出的孜孜信号。前面竟设着一道绊马强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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