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1,32,33......”经过半个月的修养和我的帮助下,炼狱先生的伤已经完全愈合,他开始做些恢复训练,而我则坐在廊沿上静默的欣赏,是的,对我来说的确是欣赏。

一开始炼狱先生认为我身体虚弱,应该好好休息,但是被我以“学习”的噱头搪塞过去,而他也渐渐默许。

“絮子,你是从哪里来到这的?你的治愈能力也是呼吸法的一种吗?如果是的话,我还从未见过。那么你的老师肯定也是十分令人敬重的人。”炼狱先生做着俯卧撑突然向我提出问题。

被提到家族和老师我还是下意识的会怔愣一下,炼狱先生看我没有立即回答,他觉得不对劲,翻身站起来走向我,顺手拿起羽织披上。

我看着炼狱先生走向我,直到在我身边坐下来,我才反应过来要回答:“我,来自见隅一族,是一个已经灭亡好几年的家族......”不等我往下讲下去,炼狱先生将手覆于我的头顶,温柔的抚摸后放下看着我说:“很抱歉,我似乎提到了你的伤心事。不想讲那就不必讲,愈合的伤疤再去撕开也会很疼。我换个问题吧,絮子的年龄是多少呢?”

盯着距离如此之近的炼狱先生,我感受到他身上独有的温暖气息,好想靠过去。

“欸?这个,也需要保密的吗?”看我盯着他又不发一言,炼狱先生有些想不通,以为又是自己的问题太过唐突。

我连忙将视线从炼狱先生脸上移开,侧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并,并不是,我已经十六岁了。另外,实在是炼狱先生靠的太近,看着你的脸我下意识出神了。”

炼狱先生愣住,他像想起什么一样,猛地站起来,被带动的羽织在我面前卷起一阵微风,将心拨弄吹乱。

我仰视着他,看到他脸颊倏地红了,红晕蔓延至耳根,一点都不像杀鬼的时那眼神坚定,出招狠戾的柱。

反应过来,他刚刚的问题是在主动了解我嘛?哪怕好奇其实也挺正常的,但就让我幸福的臆想一下也很不错。

“我不想向你有所隐瞒,我可以带你进入我的心灵内核,带你看看我的过往。你,愿意去吗?炼狱先生。我也站起身真挚的向他诉说我的想法。

这是“无通空间”的另一种能力,只可惜家族灭亡后我没有机会使用,也没有值得我使用这个能力的人。

实际上,这个能力与下弦之壹魇梦的“血鬼催眠”有些相通。只不过,进入空间后炼狱先生将成为连结绳子的人,而我则是被连结的人,也就是会失去主观意识,重新投入记忆世界,再去经历一次。到时候会出现两个我,一个曾经的我,一个现在的且无意识的我。

“这样的做法会伤害到絮子吗?”

心中泛起悸动,我轻轻摇头表示否定。心中在想,那些伤害早已被炼狱先生抚平,就算再经历一次又如何。

“唔姆,那么十分荣幸得到絮子的信任。说起来,我曾在梦中见到过像絮子的少女。只是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你。”

他记得。他记得我。哪怕这么多年来他仅仅跟我打过两次照面,他也记得。这是独属于我们之间的羁绊。

感动之余,我回答炼狱先生:“这个,我的记忆里会有答案。”

“唔姆,我很期待!”

“那么我开始了?”

“好!”

经过允许后,我将两段麻绳分别绑在自己和炼狱先生的手腕上,他抬起手歪头观摩着那似曾相识的绳子。我准备施展咒法的动作一顿,担忧起来:“炼狱先生,如果你有顾虑的话我可以换种方式。”没想到,他爽朗的笑起来,然后重新坐下,并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也坐下:“对于絮子,我很放心,没有顾虑!开始吧。”

受到鼓舞的我坐在炼狱先生身边,催动咒法,陷入沉睡,意识被拉进记忆海里,炼狱先生的意识则凝聚成灵魂的半透明状态同无意识的我伫立在“无通空间”中。

而我的意识回到了见隅一族,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炼狱先生看到了我所经历的一切,他严肃的骤紧眉头,眉宇间尽是不悦,握着日轮刀的手青筋暴起。

“幼小的少女经历过这多灾难,有着如此沉痛的过往。现在的你一定承担着巨大的痛苦在往前走。”炼狱先生低语。

这时候无意识的我似乎感受到了炼狱先生的愤怒,于是轻轻握上炼狱先生紧攥日轮刀的手,触碰到的瞬间他的手松懈下来。

炼狱先生错愕的低头看向我,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经变成了与记忆里年纪相同的模样,他半蹲下来将我小小的手裹进他的掌心,赋予我温暖。

“原来我们真的在很久以前就见过。很抱歉,在你经历灾难时,我在,却没能帮到你。”

记忆进行到我受炼狱先生的鼓励,恍然觉悟的时刻,他恢复以往开怀的笑容,如同记忆里十八岁时的他,只是这次他对我张开手臂,弥补一个当时我从未奢求过的拥抱,他说:“原来如此。但我很惭愧,你一直都在将我当作老师和依靠,而我却没有过实质上帮到过你。我,炼狱杏寿郎立誓,从今以后,绝对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再受任何伤害。我将一直都会是你的依靠,絮子。”

泪水在眼中汹涌,我挪动身体扑进我无比渴望的怀抱。

感受着他的呼吸,心跳和身体的温度,我从没有如此感觉到过自己生命的鲜活。

你一直都是,炼狱先生。一直都是在苦难中指引我方向的光,一直都是我不断前行的方向,一直都是我的精神寄托和心灵的归属。

你对于我的意义,是支撑我活下去信念。

炼狱先生将我拥在他的背脊上,他身形突然一顿,瞳仁颤动,记忆进行到一年前我冲破禁锢强行闯进鬼灭世界的那天。

大概是记忆临近结束,我开始清醒,待我反应过来这段记忆不能让炼狱先生看到,而去阻断的时候,炼狱先生揽下我施咒法的手制止我的行为,他说:“絮子,让我看下去。”

我犹豫的盯着他的脸,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反应,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记忆画面一帧一帧播放,微张着嘴,我甚至感受不到他呼吸的起伏。

直到记忆结束,画面一黑,我们倏地置身于一方黑暗的空间。他的目光还是盯着前方,静止许久,然后紧紧攥住胸口前的队服,表情愠怒并掺杂着痛苦,他没有看我而是说:“最后,你对我用的是‘禁咒’是吗?絮子。”

我仰着脸看他,不知道该肯定还是否认。

“我一直都很困惑,与猗窝座一战我受的明明是致命伤,我能感觉自己濒临死亡,而且无法医治。可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甚至连伤口都已经愈合。这是奇迹,和将一个死人复活没什么区别。灶门少年向我形容了当时你救我的场景,不同于呼吸法,更像在施展某种巫术。当我见到昏迷的你的时候,更是吃惊,居然和多年前在我梦中哭泣过的少女一摸一样。然后,我就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守着你,期盼着你醒来,有很多疑问,也对你饱含感激与愧疚。”

说着,他半跪下来,手还死死捂在心脏,语调变得潮湿,晶莹的泪从他的眼窝中坠下来,在黑色的空间里荡起水滴落的回声。

我从未见过,炼狱先生流过泪,他一直都是热烈明媚的,无论面对什么都是。

我跪坐在他面前慌乱的为他擦着眼泪,他抱过我锢在怀里,将头埋在我的颈窝。

炼狱先生,这么多年。你也很辛苦吧,不止肉体的打磨修行。维护一份誓言,看过许多生死悲剧,仍然孜孜不倦的燃烧心灵,热情如火的温暖他人,连哭泣都要隐忍,一定很辛苦吧。你可以将所有不甘悲愤和委屈都宣泄在我这里。

我没有听到他哭泣的声音,他只是静静的伏在我肩上,我闭起眼微笑着安抚他:“不必为此自责,炼狱先生。就像当初你告诉炭治郎的一样,我也是怀抱着与你相同的信念去行动的。况且如果不是炼狱先生你的存在,我恐怕在七年前就已经死去了。我的命是你给的,而为了你我完全愿意付出生命。因为我绝对不能失去你,炼狱先生。”

“絮子,我可以成为你的恋人吗?”炼狱先生按住我的肩膀迫使我正向面对他。

什么?欸?欸?!恋······

从咒法中猛地意识脱离回到现实,睁开眼,发觉自己正靠在炼狱先生身上,我直接弹起,眼看着炼狱先生也睁开眼睛醒来,我下意识想要躲开,只是冲出去仅半步,就手腕一疼被惯性扯了回来,再次倒进炼狱先生的怀里,他扶稳我,还没来得及张口说什么,就看着我紧张的不能自控。

下意识想尽快逃离的我,竟然一把抽出炼狱先生的日轮刀,向上用力挥斩下去,炽焰色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漂亮的红色光弧,将绳子直接斩断,之后我闭着眼直直往外冲出去。没敢回头看炼狱先生的反应。

“抱歉,是我多想了吗?絮子。是我擅自把你的感情错理解为喜欢了吗?”以炼狱先生的速度追上我不费吹灰之力,但他只是看着被我丢下的日轮刀和手腕上断开的绳子,喃喃的向早已跑出视线的我发出没人回答的询问。

其实我并没有跑远,仅仅只是跑到蝶屋外躲在了围墙边。

心还在突突乱跳,不知道是由于刚刚跑得太快,还是因为炼狱先生的······那算是告白吧?

刚刚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

我也不由得向自己的内心深处发出质问。为什么要逃啊,絮子,你不是深爱着炼狱先生的吗?为什么要逃啊?这不是你所向往的吗?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害怕?!

“我不想炼狱先生因为自责而选择和我在一起。我来到这里的意义就是想要他永远幸福下去啊!”我捂住脸痛苦又隐忍的呐喊。

可是,可是我也真的很爱他。不知道选哪个才是对的。

我躲着炼狱先生整整一天,直到第三天的晚上蝶屋的聚餐将大家都聚在了一起。

犹豫的我在廊沿徘徊,被音柱逮到拖了进去,我先是往他身后一缩,探着头巡视一圈,没发现那抹红色的身影后才松了一口气。突然脚下一空,发现自己宇髓天元拎起来了。他疑惑的看着我说:“抚川絮小姐,你的行为可真是一点都不华丽。”我四脚扑腾起来妄图挣扎开。

“是啊,最近怎么总感觉絮子鬼鬼祟祟的呢?”蝴蝶忍接起宇髓天元的话对我的行为作了个形容。

正在帮忙摆放盘子的炭治郎也发出疑问:“而且,絮子小姐平常不都是跟炼狱先生呆在一起的嘛?怎么没有看到炼狱先生?”

甘露寺蜜璃则从一堆空碗中探出头来,满意的擦擦嘴,露出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欸?难道说,你们出现了情感危机?!”

还被宇髓天元拎在手里的我有些无奈:“天元大人,麻烦……”

“麻烦天元先把絮子放下来。”正在进入屋子的人开口与人我的声音重叠。

是炼狱先生。

“另外,我们没有出现感情危机。”他走进屋内,踱步到宇髓天元身边,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居然是罕见的和服,玄黑色带着火焰的暗纹。

但是听到他的话,心下一沉,也是,我们怎么可能有感情危机,明明是互相没有关系的人。

炼狱先生停在宇髓天元面前,伸开手臂,向他微笑示意,天元大人会意的扯出斜笑,装作不经意间松开拎着我的手。

欸?

也不要这么把我丢下来啊,要被摔死了。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而是精准的落入炼狱先生的怀抱,整个人被他轻松横抱着走向我们的位置。他向我露出温柔的笑意,似乎在安抚我的不安。

“喔嗷~好甜蜜!”甘露寺蜜璃双手捧住脸颊激动的轻声尖叫。

伊黑小芭内:……思考。

只是几步而已,我却觉得自己要被烫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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