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父母将事情告知了教育委员会,当天的夜幕没落下多久,他们就来人了。所谓教育委员会,就是管理孩子教育的机构,主要负责对17岁之前的孩子们进行教育。
来者是一个三人小组,两女一男,那个有着锐利眼神的中年男人似乎是领头。在进行了细致的身体检查和心理状态调查之后,三人认定具备进入完人学校的资格。奇怪的是,似乎还有什么必要的项目在等待。对此,身父母似乎很紧张,仿佛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我被理所当然地带离居所,上了一条没有窗户的篷船。
启程前,较年长的那位女士从船上的储物柜中拿出一个碗,里面盛满了某种液体。据说是防止我晕船的药,如果不喝下的话,到时候会吐得满处都是。看着三人一副“为我好”的样子,以及不喝不行的态度。由于暂时还不想撕破脸皮,遂决定先喝下看看。
这东西初入口很甜,但后味非常苦涩。饮下去没多久,头就变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不对劲之后,便立刻将意识沉入“黑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住处了。
接着晨曦,我坐在书桌上,又一次将意识沉入“黑石”。“醒来”后,看起在记事本上写下的,这几天的经历。
那个看效果像是精神类药物的液体见效后,船才开始启动。在河道上快速航行,几经变向,三个多小时候来到一处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船坞。期间年轻些的那个女的一直连续不断向我提问,但都是已经问过的问题。
这应该是在测试之前有没有在说谎吧。
沿着台阶往上走,将我带到一座和尚庙前,接待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袈裟的年轻和尚。被其引入后来到了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按照要求结跏趺坐。好几个小时后,才有一个弯腰驼背的白发老僧进到这里。
这人着实可恶,按规矩要禁食一天就一天吧,大晚上的,还故意问我饿不饿,明确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还一脸可惜地说本来是要请我吃饭的。
老秃驴的名字叫无瞋。
这个名字我听过,据传是个拥有高尚人格的人,现茅轮乡极乐寺住持。
说起和尚庙,这地方的佛教氛围其实挺浓厚的,基本上每一次讲法,只要手头没事都会选择听。有孩子的会带着孩子一起去。我虽然不感兴趣,也不懂什么佛不佛的,但每次看到“极乐寺”这几个字,心里总是会忍不住想,这庙里供奉的究竟是佛还是魔。
一顿有的没的家长里短之后,这位在我看来十分健谈的老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抽风了,教导人要学会换位思考、要有同理心之类的大道理吧,他拿个玩具刀捅自己,还让我跟他起共鸣,体会他的情感。期间还装作痛苦惊恐的样子,说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他这样做,是因为我才让他痛苦,向我求救就求救吧,还叫我别杀他。
拜托,就算那是真刀,拿来捅他的不就是他自己么?我一没有说过让人家自己捅自己的话,二来只是个听众。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讹人,要搁前世,我定然要骂娘。有条件的话,肯定会踹上两脚。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没反应的样子显得他很滑稽,总算是端正了起来。
得到我半真半假回答缘由后,人又改变策略,明里暗里开始叫在脑海中模拟自己失手伤人的情景。回过味来的我明白这又是一项测试。但要怎么做才能通过测试呢?
随着情景的深入,便从拒绝慢慢转向配合,试着装作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控制肌肉紧绷起来,双手抱胸低首,大口吸气呼气。我一边这样做一边观察,发现随着程度的加深,他紧锁的眉头开始有些舒缓起来,便明了应该是测试某种机制是否健全。
那么,这种机制最终是要达成什么样的效果呢?
随着对方最后一句“别杀我”的说出,就顺着症状,装作陡然间失去力量一样前倾倒地,像一条上岸许久的鱼一样,无力地张开嘴,瞳孔逐渐放大,胸腔起伏逐渐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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