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卿湛了杯清茶，推到了陆良面前。
望着窗外，有些愣愣出神。
陆良也不说话，与先生一起看着窗外的那片竹林。
天空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
打破了宁静。
顾言卿注视着陆良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温和，却更加深不可测。
陆良挠了挠头，眼睛眨了眨。
陆良知道，自家先生有心事，却不知从何问起。
“小镇下镇压着一头名为浮光的大妖，此妖拥有惊天动地之能，时刻可能引发灭顶之灾。
为保北俱芦洲太平，诸子百家中，智者们用天罡三十六阵和地煞七十二法，以天地为媒介。
桎梏这方天地三百年之久。
阵中星辰流转，阴阳互生，无形屏障交织，令浮光大妖难以逃脱。
布下有形屏障，借助山川河流之力镇压妖兽。
法术中，山岳雄伟，河流汹涌。”
陆良看着先生捧着一本古朴的书籍，嘴角不禁抽了抽哑然失笑。
“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良一脸的无辜。
这段话出自先生书房的暗格中，那本名为《史经》的藏书。
“哈哈哈，这有什么的？当我还是书童的时候，早就看过了。”
顾言卿终于落座，袖袍拂过桌面，点滴过往似乎浮现眼前。
“当时我还在我的先生门下，与你一样当着书童，先生同样是让我不要去碰藏书。
那时年少耐不住性子，说起来你这点还不如我。
我当时不过陆清那般大，便把先生的藏书翻了个遍。”
少年一时半会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何时将陆清这个名字告诉给先生？
不待他细想。
顾言卿温和的嗓音便再次传来。
“小镇在此三百余载，大小贫富五百户人家，数千条人命，一命换千命，是你，救还是不救。”
“说错了，先生不要怪罪。”
陆良呼吸不自觉变得沉重，长呼一口气后，缓缓开口。
“现在还不敢说做得到。”
“没关系，慢慢来。”
陆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危险总是与机缘共存的，这几日小心行事，那些外地来的修士，说是不能坏了小镇的规矩，可还是有些头铁的。”
顾言卿轻咳几声。
“这是一桩天大的机缘，为师赠予你为数不多的礼物。”
“先生？”
顾言卿嘴角上扬，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原因，挥挥手示意陆良离去。
“陆良？”
刘文武一脸的诧异，随后便换上一副轻蔑的神色。
陆良转过头却看见刘文武的婢女芷若和陆清在那玩的倒是欢快。
“陆清，走了！”
……
“先生也要走了吗？”
“嗯，不止我。”
顾言卿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文武，我送你的《古卜》得好好珍藏，无事拿出来观望几眼，也比没有的好。”
“好，谢先生。”
刘文武看着窗外有些心不在焉。
“此后诸般行事，万分小心，切记，宁可死于局外，不可生于局中。”
顾言卿拿起原先那块轻咳掩面的帕子。
其上粘着斑点血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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