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进朱媺娖暂住的府宅,李过就听见黄得功的喝骂,和朱媺娖无奈的轻哄。骂的很难听,直到看见李过过来他才愤愤的住嘴。
李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朱媺娖,有些恍惚,声音如同轻飘飘的浮云一样浮在半空中:“……末将见过公主殿下。”
朱媺娖打量着许久未见的李过,他比之前更显老态了,对未来的彷徨和不确定让他几乎回到了曾经的流寇时代,那时候一睁开眼就是从哪里弄粮食,哪里官军的追杀力度小。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至少现在的李过进化了,他不再是流寇,而是比流寇更进一步的坐寇。流寇是没有前途的,历史上成功的也只有坐寇。
李过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粘在朱媺娖的身上,一刻也不曾移开。她从遥远的广东一路奔波而来,抵达长沙时自然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然而,经过数日的休憩调养,她已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微光洒落在朱媺娖的面庞之上,更衬得她容颜清丽明媚、高雅脱俗;那精致的五官犹如画卷中的仙子般婉约动人,两条弯弯的黛眉宛如春日里含情脉脉的远山,眉下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明亮而冷峻,眼神坚定而纯净。当她凝视着别人时,那漆黑深邃的瞳孔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仿佛正在用心聆听对方的每一句话,又好似眼中只有眼前之人。
朱媺娖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衫长裙,将残缺的左臂小心翼翼地藏于身侧,只露出右侧衣袖下那白皙如雪、骨节分明的右手。
“嗷——”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一直看美女的代价就是被美女她爹忠心耿耿的属下给揍了。
黄得功犹如一头凶猛无比的猛虎般猛然跃起,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前方扑去,结结实实把朱媺娖吓了一跳,黄得功不愧是朱媺娖认为的南明个人武力第一名,一拳如同铁锤一般重重地砸落在李过的肩膀上。
李过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识扭身还击,可当他目光触及到一旁惊得目瞪口呆的朱媺娖时,咬咬牙忍住自己还手的欲望,转身就在屋子里面兜起了圈子。
“美色误人啊。”巩焴嘴瓢嘟噜出这么一句,附近的人都在那里怒视他,知道就好,说出来就不行。
秦王绕柱走,朱媺娖差点没笑出来,黄得功不依不饶的追打李过,李过自知理亏不敢还手。
“何督师这段时间辛苦了。”朱媺娖再一次感叹何腾蛟的辛苦,她知道,在自己不在的日子,正是何腾蛟努力调解这两位的矛盾,以免忠贞营和靖南侯打起来,终于成功拖到朱媺娖的到来。
“啊哦——”朱媺娖再一次发出无意识的感叹,这俩的争斗已经陷入白热化,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朱媺娖,现在只有朱媺娖拥有解决这一场争斗的能力和威严。但朱媺娖看戏看得兴致勃勃,丝毫没有开口的想法。
李过再自知不能对黄得功动手,都有了脾气,他远远的看了朱媺娖一眼,冲过来抱紧何腾蛟,把何腾蛟当做盾牌一样阻碍黄得功的追击。
见此情景,朱媺娖眉头微微皱起,到了这一步也不能再让他们闹下去,她冷声说:“拦住他们。”她用眼神示意王辅臣等人动手拦住他们。
王辅臣本就跃跃欲试想要掺和一手,见此情景又嗷一声兴奋的扑了上去,朱媺娖看着激动的王辅臣,隐隐感觉自己可能选错了人。
“不要伤了何督师——”朱媺娖连声嘱咐,生怕何腾蛟受到伤害。
挟持何腾蛟确实有用,黄得功看着何腾蛟,手下的力道就先减了三分。
王辅臣紧紧抱住黄得功的腰腹,黄得功心中本就不愿再与他李过争执下去,便顺势收起了几分力道,但仍有些愤愤不平地咒骂了几句。紧接着,他转过身来,双膝跪地,面向朱媺娖,声音洪亮地说道:“末将殿前失仪,请殿下责罚,末将甘愿领受十军棍军法。”
话音刚落,黄得功便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扯开自己身上厚重的铠甲,大步走向堂下。同时,他还吩咐一旁的侍卫赶紧去取来执行军法用的棍棒。
这边厢,李过刚刚才将何腾蛟放下来。此时的何腾蛟正愤怒地瞪着他,连忙告饶,口中不断念叨着:“督师恕罪!督师恕罪!”
但当李过听到黄得功如此说的时候,神色微愣,连忙也学着黄得功来到堂下,说着和黄得功一样的话:“末将殿前失礼,自请十军棍受罚。”
看朱媺娖没有反应,黄得功忍不住再一次大喊,而这个时候何腾蛟看出了朱媺娖的心软和不忍,提醒道:“殿下,理应责罚。”
毕竟不是孙可望打李定国军棍,他们这么乱糟糟,不能什么话也不说,有损自己的威严。
“那……好吧。”朱媺娖不太痛快的点点头,通过郑芝龙的事情,朱媺娖下定决心不要轻易责罚将领。
看着两个人被噼里啪啦打了一顿军棍,连点皮都没破,接着都满不在乎的站起身来,朱媺娖叹了一口气:“闹够了没?闹够了咱们继续议事。”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