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伙计便点头道:“穆爷,我这就和你说。”
书生摇了摇头,说:“小兄弟,咱们先前都说好了,你怎地还这么叫我?”
跑堂伙计先一愣,然后红着脸问道:“穆大哥,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书生笑了笑,提醒道:“唐女侠和你说,薛大侠的武功很高,唐女侠也打不过他。”
“嗯。”
跑堂伙计想了想,说道:“唐女侠说她打不过薛大侠,我看那是唐女侠说的谦虚话,薛大侠的武功嘛,想来也是极高的,我觉得和唐女侠相比,应该不差上下。只是薛大侠性子温和,怕伤着人,轻易不出手。”
“胡说八道!”
男子没忍住,破口骂了一句。
跑堂伙计听了,有些生气,瞪着眼看男子,问道:“我哪里胡说了?”
见书生也看着自己,男子只好解释:“这习武之人,每日都抡刀舞剑的,哪里会怕伤着人?”
跑堂伙计却说:“薛大侠我也见过几次面的,他说话和气,对人友善,从来没有和别人红过脸。他也常和唐女侠一起,帮助贫苦的人家,前街开铁匠铺的蔡大爷,生前就没少受薛大侠的照顾。”
他稍作停顿,然后又说:“我们老掌柜说,薛大侠人如其名,仁义大度,少有和人争斗,只有遇着作恶的坏人,他才会仗义出手······”
“砰啪!”
但听一声响,十分刺耳,跑堂伙计说的话就被打断了。
书生看去,就见男子身旁地面上,一只酒碗,摔得四分五裂,酒水溅了一地,再抬眼看男子,却铁青着一张脸,横眉竖眼瞪着跑堂伙计。
书生见他这样子,有些诧异,他先前还有说有笑,这好好的,却发的什么无名之火?
书生想了一下,却没什么头绪,就问:“兄台你这是怎么了?”
男子见问,不好回答,深吸一口气,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没什么,碗里落了只苍蝇。”
“这个天气,哪来的苍蝇?”
书生暗道一声,只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破。
跑堂伙计心里虽也这般想,却不敢怠慢了,忙打个躬,嘴里赔个不是,说:“小人这就换只新的来!”
男子瞪一眼过去,气呼呼地说:“不用了!”
书生笑着对跑堂伙计说:“那就听他的,先不用管这个了。小兄弟,咱接着说。”
男子听了,心里气苦,又不好说出来,一时有些郁郁。
跑堂伙计说:“薛大侠他性子好,剑法高,因此也得了个尊称,叫做‘仁义剑’,在江湖上名声也是极好。”
男子一旁生闷气,越听越不是滋味,心里好生不痛快,偏又不好发作,于是伸手抓起一只河虾,扔进口中,只嚼了两下,然后就一口吐在地上,嘴里骂道:“呸,这什么劳什子的狗屁大虾,真难吃!”
男子见了,心道:“这位兄台,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却跟个孩子似的,爱使脾气。”
他见跑堂伙计在一旁站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便说:“小兄弟,你快去忙吧。”
他这般做,是怕男子迁怒于伙计,再受无妄之难。
跑堂伙计应诺,快步走开,去取了一只酒碗送来,小心给二人斟满酒,男子面无表情看着。
跑堂伙计告一声罪,这才离开。
书生问:“兄台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男子却摇了摇头,道:“来,咱们接着喝酒。”
他端起酒碗,一口干了。
书生见他这般,也就微笑着举碗相陪。就这般你一碗、我一碗痛饮着,未多时,一坛酒便见底。
男子见书生酒量不浅,自是要让他喝的尽兴,就叫伙计再抱了两坛酒来。
男子心里有事,喝的少,书生心情舒畅,喝的痛快,两坛酒大半进了他的肚里,随着酒意上涌,昏沉沉趴倒在桌上。
男子见了,就喊过来伙计,叫他安排了一间清净的上房,仔细安顿好书生歇息。
男子掏出几锭银子,放进书生行李当中,然后转身出去。
他到大堂会了帐,拿起了单刀,正准备离去,蓦地想起还有一事,就问跑堂伙计:“小兄弟,我向你打听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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