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也有四个贴身丫鬟:清秋、妙文、韵诗、芸枝。

原主死的那晚,最后是芸枝给他端了一碗参汤。

会是芸枝给他下的毒吗?

这四个丫鬟,跟着林也时间最长的清秋已经有七年之久了,当初林也才九岁、清秋也才十二岁。

时间最短的韵诗,也有三年了。

原主对她们四个,向来极为信任。

想到是芸枝谋害自己,林也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过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芸枝是五年前被林顺庆买回家的,当时她才十岁。

五年来,她一直伺候在原主身边,林也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谋害自己?

渠伯究竟使了什么手段,把她拉拢过去的?

当然,目前来说,这只是林也的猜测,不一定是事实。

正想着,门再度被推开了。

来福领着蒋必端走进门来,一进门蒋必端便惊喜地问道:“渠伯醒了?看来我新配的那服药起了作用,真不枉我这一通忙活……”

渠伯是醒了,可是又“睡了”。

林也望着蒋必端,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

看见林也这副模样,蒋必端抬眼瞅了炕上的渠伯一眼,顿时一惊,道:“怎么?”

林也道:“刚刚只是回光返照,渠伯已经死了。”

蒋必端大惊失色,道:“不会吧?”

说着,蒋必端背着药箱,就向前走去,要查看渠伯的尸体。

纸人周倜,拦住了他的去路。

蒋必端在林家工作多年,对他们家传秘术的纸人当然不陌生,看见纸人拦路,便知是林也的意思。

他愕然回转头看向林也,道:“怎么?”

林也道:“逝者已矣,看不看已无关紧要了。蒋叔叔这些日子也着实累了,先去休息吧。”

说罢,他不等蒋必端再说什么,就紧接着对来福道:“去准备一口棺材,今天渠伯跟我爹一同下葬。”

“是,少爷。”

渠伯原本就是一副要死的样子了,来福对他的死完全不感到意外。

蒋必端若有所思地看了林也一眼,道:“那好吧,我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林少爷再叫我。”

林也冲他拱了拱手,道:“蒋叔叔先好生休息两日,今后林家的事,还多劳仰仗呢。”

蒋必端闻言,神色略缓,道:“食人之禄,当然忠人之事。”

说吧,蒋必端拱了拱手,便告辞出门。

此时,天已经蒙蒙将亮了。

蒋必端站在门口,顿住身子,一脸疑惑地回头看向房间:

“林也的性子……怎么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蒋必端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抬步离去。

林也吩咐周倜在房间里守着渠伯的尸体,寸步不离,然后也转身出门。

穿堂过户,林也一路向自己房间走去。

家里的几个老仆人,此时已经起床了,正在院中洒扫。

回到自己院子前,还没进院门,便见一个身穿白衣、腰系孝带的女子端着托盘迎面走来。

这女子十五六岁模样,娇容俏丽,看见林也,立刻道:“少爷,我刚刚还叫妙文去前堂叫你呢。少爷辛苦了一夜,喝碗参汤、歇息一下吧。”

看着她端着的碗里正冒着热气的参汤,林也一颗心不自觉得抽了抽。

他点了点头,道:“一起进去吧。”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林也的丫鬟芸枝。

两人相跟着进了院门,回到房间里,林也叫芸枝将参汤放下,道:“你去吧,大丧期间,让人看见你进了我的院子,不好。”

大明以孝治天下,太祖皇帝当年曾专门颁布《慈孝录》,对孝道做有种种规定。

父母亡故,子女需守孝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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