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林也和来福两个人。
林也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做管家吗?”
来福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林也笑了笑,道:“我要的就是你的不知道。”
在原主的印象里,来福是个沉默寡言、不善与人交往、只知道死干活的人。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比较“佛系”。
这样的人,通常是很难升职的,在单位里也没什么存在感。
但林也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人。
来福闻言,抬头看向林也,满脸疑惑。
林也当然不会跟他解释那么多,又问道:“现在府里有多少人?”
来福想了想,道:“除去他们两个,共计有各房管事四人、一等家丁一人,二等家丁五人,三等家丁十五人。上房有大丫鬟两人,小丫鬟十人,老妈子两个;少爷房里有丫鬟四人。花匠四人,车夫四人,轿夫八人,洒扫的四人,厨子五人。还有护院的武师十人。”
说到这里,来福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另外荣盛堂还有几个账房和伙计常驻家里,药铺的事小人就不太清楚了。”
林也心道:“家里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主人,没想到单单伺候的下人就有六七十人!”
什么是大户人家?
林也现在也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来福望着林也,迟疑地道:“少爷,现如今老爷不在了,家里的人如果您觉得多的话……”
他这句话虽然是好意,但说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怪不得他在林府干了十年都不受重用,许多后来的都当管事了他还只是个家丁。
不过……话糙理不糙,林也还真不愿家里有这么多人。
林也沉吟了一下,道:“这事你看着办,我的事多,我得把精力放到生意上。”
“是,少爷。”
林也又道:“跟渠伯亲近的人,你列出来,优先遣散掉。包括家丁,所有跟渠伯走得近的,全都遣散、或是派到药铺里当伙计去。”
来福闻言一怔,不过他没有多问,只是说道:“那样……府里的人恐怕就不够用了。”
林也道:“不够用就再招人,这还用我教你吗?”
“呃……是。”
“现在去把蒋大夫请来。”
“是,少爷。”
不多时,蒋必端便走了进来。
对待这位汉中杏林的名医,林也也不敢怠慢,起身道:“蒋叔叔,这几日在府里住得还习惯吗?”
蒋必端道:“还好。不过,眼下府里要是没什么事情,我明天还照常去医馆坐诊吧?医馆的人已经来催了三次回了。”
蒋必端是大夫,日常在林家医馆里坐诊,因为渠伯的事才把他临时请到家里来的。
林也点了点头,道:“也好。”
说罢,林也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竹筒交给他,道:“蒋叔叔,麻烦你去验一验,这汤里有没有毒。”
竹筒里装的,正是芸枝早上送来的参汤。
林也早用银针验过了,没有毒。
但林也知道,天下有很多毒药,是用银针验不出来的。
蒋必端接过竹筒,打开看了看,奇道:“这是什么?”
林也也不隐瞒,道:“给我喝的参汤。”
蒋必端一愣,然后将竹筒收起来,深深地望了林也一眼,道:“三日内,我给少爷答复。”
林也拱手道:“有劳了。”
蒋必端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交给林也,道:“这是我蒋家秘传的解毒药,就是中了再厉害的毒,当时服用,也能撑住几个时辰。不过在服用之前,最好先灌粪汁,呕吐完之后再服用。”
林也点点头,道谢。
其实许多毒药,是没有专门对症的解药的。即便是医学发达的后世,中毒的通常处理流程也是先催吐、洗胃、导泄,再用药物急救。
古代没有洗胃设备,只能用灌粪汁的土办法。
蒋必端显然也察觉到林家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但林也没直言,他也不好多问。
送走蒋必端,房间里又只剩下林也一个人了。
眼下的事,杂乱而没有头绪,林也越想越觉得头疼。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两口气,暗暗告诫自己切忌焦躁。
不论怎么说,贼首渠伯已除,剩下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自我安慰了一番,林也翻身上炕,准备睡觉。
而他的四个纸人,两个藏在炕后的围帐里,其余两个守在门口和窗口。
纸人傀儡就这点好,晚上不需要睡觉。
给它们穿上衣服,戴上帷帽,甚至白天都能领出门。
不过现在邪修丁丑潜藏在暗处,林也可不敢随意出门,更不敢出城。
不多时,林也合上睡眼,便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睁开眼时,眼前竟出现了一片桃林。
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将整片桃林都照亮了。
月光下,桃花开得正盛。
这是什么地方?
桃花岛?
林也四下里扫了一眼,看不见一个人,便沿着桃林中的一条小路,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他便在前方桃林中看到一片空地。
空地上,有一个不大的圆形石桌,石桌旁放着四个圆圆的石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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