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轰鸣,锣鼓喧哗。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五彩缤纷的灯笼,绚丽夺目,照得夜空姹紫嫣红。

街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竟比白天还要拥挤热闹。

男女混杂,老少贵贱尽皆不分。许多人穿着奇装怪服,戴着兽头假面,手持火炬,呼笑前行。

又有许多戏班子涂脂敷粉,穿着女装长裙,佩带着珠玉首饰招摇过市,媚眼横飞,激起阵阵口哨和尖叫。

张楚红第一次经历这李清源的灯花节,从未见过这等狂欢景象,大感新鲜,当下加快脚步,与公子且看且走。越往北走,人潮越挤,丝竹鼓乐之声也越加喧器起来。

“轰轰”连声,烟花冲天乱舞,当空炸开,幻化成绚彩各异的图案,引得人们引颈眺望,欢呼不绝。

彩灯越来越多了,五颜六色,争奇斗艳,悬挂在街道两旁的屋檐楼角、枝桠树梢,漫漫如海,晃得人眼都花了。忽听一阵欢呼呐喊,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座百尺高楼上挂满了各色花灯,彩条摇曳,悬了许多珠玉金银,在风里叮当脆响。巧妙地组成了龙、凤、虎、豹诸多形状,夜风吹来,仿佛这些猛兽也随之起舞跳跃。

还不等细看,右边又传来一阵轰然欢呼,只见巷口空地上搭建了一座高台,龟兹舞乐激荡悦耳,数十个胡装的美女正提着灯笼,飞速旋转,表演着时下最为流行的胡旋舞。

“番使彩车来啦!”又听几个手拿糖葫芦扎着角辫的孩子尖声大叫,前方人潮突然如大浪似的分涌开来。两人猝不及防,险些被人流冲散。

公子被周围的气氛感染,嘴角不自觉地带着笑意,饶有兴致地东张西望。

而张楚红看着眼前的这一片繁景,本该跟着高兴的她,心中却有一丝陌生感和别扭感浮上心头。

这片天地明明就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怎会有如此感觉?

除了初来乍到的陌生感,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违和感。

眼前的一切很正常,气氛也很温暖,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但她就是感觉很奇怪,但就是说不出哪里奇怪。

公子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轻声问道:“怎么了?如此场面,本该高兴才是,怎么看你面色不太好了?”

张楚红摇了摇头,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没事,兴许是刚才的山路走得有些累了。”

公子哦了一声,牵着她的衣袖继续向前缓步逛着。

两人就这么各自东张西望,没有搭话。

张楚红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想当初你追着那漫山的蝴蝶从日出追到日落也不见萎靡,怎么可能走一段山路就累了?我猜是你喜欢静,一下子遇到这么多人有些不适应吧?没事,咱又不和他们打交道,感受感受这份热闹便是。”走着走着,公子突然柔声道,似乎是在接下刚才的话。

他眼神放空,侧望着一方,似乎是想到了某些美好的回忆,不自觉微笑着。

“什么蝴蝶?我追过蝴蝶吗?什么时候?”直肠子的张楚红感到困惑,当即提问。

“就是……”公子转身面向她,抬手敢想解释,却见她从头到尾一直回避着自己的目光,话到口中却没再说下去,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放下手去,低头沉声道,“没事……”

就在气氛要低沉下去的时候,张楚红眼睛突然一亮,快步跑到一个摊位前兴奋地摆弄着什么。

公子疑惑地抬起头来看过去,缓步跟上前。

这个摊位上铺满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具,泥塑,布偶,九连环等等以及一些铁皮蛙之类的机关玩具,一个立着的木框把老板框在里面,上面挂着一个招牌:童叟无欺。

“老板,这个卖多少钱啊?”张楚红举着手中的两个波浪鼓,对摊位后的老头热切地问。

老头先没回话,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随后道:“看姑娘你很喜欢这个物件,灯花节咱大家伙高高兴兴的就便宜卖你了,10文钱!”

“我去!你抢呢?看老板你慈眉善目的,这么弄可就不厚道了……这小玩意最多1文钱!”

“姑娘啊,你这可就冤枉老叟了……”老头眉一扬,开始“痛心疾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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