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伦在走了一小会以后，又剧烈地咳嗽了一声。
他别过身，遮掩住了这次咳嗽带出来的血点以及带出来的几片内脏碎片。
现在的柯伦头痛得要死，仿佛脑子里装了一个搅拌器，他确信这具身体彻底损坏，因为其余的地方的痛觉都已经感知不到了。
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样还保有行走的能力？
“就是这个方向了。”柯伦走了几步以后，又一次被迫扶住边上的树干稳定身体。
前面出现了一片高耸的山峰，山顶上覆盖着白雪。
山峰的下方萦绕着雾气，从山腰往下，都是黑暗的森林。
柯伦可不记得空气城的周围有这样的一座山峰，“我们现在还在空气城周围吗？”
“我们还在空气城附近，因为步行是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同样那样长的距离。”沃尔特教授眯着眼睛，看向山峰。
在继续往前一段路以后，柯伦看到了地面逐渐变得粗糙，在泥土地里有一些碎裂的石块。
他把石头从地面上捡起来，看到上面用白色的油漆描绘了一些圆点。
在石头和石头之间，生长了一些带有尖锐锯齿的嫩叶。他的手碰到它们的时候，叶子齐齐趴在了地上。而在手指离开以后，那些叶子又齐齐往教授和他背后的那两个学生那里倒去。
柯伦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但是当他转过头去的时候，背后却什么也没有。
教授和他的学生搀扶着站着，勉强往山丘边上的道路行走。
原来刚刚已经走了那么远了，而柯伦也没有觉得累，而只是痛觉。
就好像是骨头似乎只是一层支撑形状的框架，在这个人形的框架外面，糊上了一层肉，又披上了一个布袋，权当表相。而意识则是被胡乱地塞进了这个不算巧妙的结构里面。
柯伦和教授、教授的学生穿的衣服是一样的，都是能够御寒的蓝色高领。
这层厚厚的衣服避免了柯伦的身体没有在寒风里面散架。
“如果我们要去最近的大路，可以绕过这一座山，在山脚下面走。”柯伦又判断了一次方位。
沃尔特教授的嘴唇有点干裂，“我还能继续走，要是实在不能坚持的话，我就要忏悔当年为什么不给学生布置更多作业了。”
学生有点惊吓，“教授，您终于要像学院里面的其他教授一样，布置课后作业了吗？”
“不，我是要让我的同事布置更多作业，这样你们就不会在做我提到的难题时烦我，从而挤占我研究的时间了。如果不是必须要带学生，我连你都不想带。”
那学生一下不说话了，只是抓着沃尔特教授的手臂。
这时好像突然出现在柯伦脑海里面的是，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应该叫艾尔弗雷德。
道路两边出现了大量的粉尘状的泥土。
那些泥土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土丘。
“土地不会在短时间变成这样。”柯伦说。
这里的土地带着灼热的气息。
或许这样的交谈都是权宜之计，因为在现在的情况下，得先让大脑保持清醒。
柯伦望着道路的两侧。
方向绝对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在路上的时候，柯伦还拿出骰子进行了试探。无论是靠记忆还是这种途径，都预示着他们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但是在走到即将跨过那座山丘的时候，前方的路断裂了。
道路的边缘是整齐的黄色的泥土，道路的边缘变成了粉尘。
而在黄色泥土的边缘，是湿润的森林的深黑色土地。
一切都显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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