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弟弟早就知道来子只要等过完年,就要去海南岛,但没想到来子竟会决定去得这么早,明天才正月初三,弟弟对来子做出的这个决定显然有难以言表的顾虑与忧愁,但又毫无原则对来子充满信心。
来子也是突然才决定要这么早就去海南岛,一旦向弟弟宣布了这个决定,就不能再打退堂鼓,鞭策自己,勇往直前。
过后不久,来子又在私底下轻轻松松向妹妹宣布了这一决定,算是预先给妹妹道一声别,情知妹妹不会反对。来子向妹妹宣布了这一决定后,就更加势在必行,将去海南岛的心理准备迅速调动起来,没有退路。
妹妹得知来子这一决定后,反响平淡,在预料当中,但还是会语重心长叮嘱来子几句,好自为之,都懒得操心。
想必父母亲大人也巴望来子早些出门去,来子只要出门去,总会有一线希望,父母亲大人已经实在对来子没辙了,这回来子要去哪里,父母亲大人都不会反对,怕就怕来子又中了邪似地闹着要在家里养猪种地什么的,父母亲大人很可能怀疑来子还是要去海南岛,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来子爱去哪就去哪吧,只要不呆在家里就行。父母亲大人也还不得不为来子拿出盘费钱,可怜天下父母心,来子就算到了下辈子,也还他们不清,谁叫他们生了来子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家里真是要倒牌子。
旁晚时分,来子又揪准单独与母亲大人碰面的机会,打招呼宣布,他明天就要出门去,宣布完毕,不待母亲大人作出反响,立即就擦肩而过,无须啰嗦些什么,一点都不用怀疑,他只要这样跟母亲大人打过招呼,父母亲大人肯定都会相信,他明天真的就要出门去,父母亲大人也会相应有所准备,当然包含心理准备。
来子只要这样跟母亲大人打过招呼,明天就铁定了要出门去,要去海南岛。来子其实有羞于向父母亲大人开口的地方,明天去海南岛,最终还得向父母亲大人拿盘费钱,以为明天去海南岛带的盘费钱,不能太少,难免要让父母亲大人大出血,确实感到很窝囊,太不争气了,越是这样就越懒得开口向父母亲大人要盘费钱,反倒显得父母亲大人给他盘费钱是理所当然的事。
来子在这方面算是有些经验了,抓住了父母亲大人的软弱点,一点都不怀疑,父母亲大人明天会乖乖地把盘费钱给他,反正他每次出门都是父母亲大人给的盘费钱,几乎成了一种规律,这一点最能表明,他确实成了父母亲大人的包袱。
来子认为既然已跟母亲大人打过招呼,就没有必要再跟父亲大人打个招呼,如果再去跟父亲大人打个招呼,实在是痛心疾首,最好永远都不要跟父母亲大人打任何招呼,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时不得不要跟父母亲大人打个招呼。
吃过晚饭后,弟弟开始不安分起来,当私底下有机会单独与来子碰头的时候,竟鬼头鬼脑往来子身边靠了靠,并神神秘秘很有把握似地跟来子招呼一声,只叽叽咕咕简单说是,今晚上他要去弄点钱,那样来子明天就可以多带些钱啦。
来子本想要阻止弟弟,可心里一急就语无伦次嗡嗡哝哝不知该对弟弟说什么才好。
弟弟跟来子打过招呼后,转眼就嘿嘿呵呵不由分说掉头走开了,情知来子不会阻拦他。
来子只能望着弟弟的背影,喟叹不已,无可奈何,隐隐有愧疚感。知道弟弟这是要去找他的几个死党,一块赌牌,弟弟跟他的几个死党,从小学一直就没有停止过赌牌,他们那几个死党只要有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在块的时候,都会有赌牌的可能性,输赢从几块、十几块、几十块到上百块甚至几百块,赌牌在弟弟的成长经历中占有相当大的分量,弟弟几乎是赌牌长大的,弟弟也因赌牌在村里小有名气。
来子从来没有阻止弟弟去赌牌,纯粹把赌牌看成是弟弟在成长阶段的一项十分重要的兴趣爱好、适情怡性,总比没有赌牌这项兴趣爱好要强,在农村如果没有赌牌这项兴趣爱好,确实是一大缺憾,交不到真心朋友,与人格格不入。
来子绝对尊重弟弟喜欢赌牌这项兴趣爱好,这也正好表明,来子看待事物有着奇特的情怀,弟弟喜欢赌牌又何尝不是一种奇特的情怀,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弟弟这次竟把赌牌说成是要为来子弄点钱来,来子就当然要阻止,却又情知阻止不了,事实上弟弟每逢过年,都要痛痛快快赌几场,否则就等于是没过年,来子不忍心不让弟弟过个好年,也无权干涉弟弟这项兴趣爱好,只能任由弟弟这次去赌牌,看不出弟弟这次去赌牌,跟平常有何不同,其实平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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