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教习老爷,你们不能入城。”

守城的兵丁警戒万分,手中长矛一横,把江源和吴掌柜的车给挡住。

余仲身上的血腥气隔着数丈都能闻到,能过去才稀奇。

不过兵丁看着江源身上的衣服,语气倒也没有过分凶横。

“马兵头是我,永利茶行的老吴。”

吴掌柜从车上跳下,上前对着兵丁头子答话。

“吴掌柜……你怎么这幅模样,你的车队怎么就剩两辆车了,山枫县地界也有剪径的了?”

那马兵头认清吴掌柜后松了口气,

“你车上是谁受伤了?怎么满身血。”

吴掌柜先前连滚带爬,又在树丛中钻了那那么久,看着确实不那么体面。

他有些自嘲地笑道:

“别提了,比剪径的还凶,伙计死了大半,有几个还逃进山里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至于车上的,是三山武馆的余教头。他伤倒是没伤,只是死了而已。

他拦在老茶岗下面大开杀戒,若不是小江教习出手杀了他,恐怕我也回不来了。”

“什么!死了个武馆教头?”

这一番话信息量有些大,马兵头闻言大惊,

“等等,你说谁杀了他,小江教习?一個教习杀了一个教头?”

“是啊,速速找人去县衙通报吧。”

吴掌柜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武馆教头,在县衙都是座上宾,寻常上百持械兵丁都不是对手。

死了个教头,和死几百县兵的分量等同。

稍有眼界的人听到这句话,立刻就能明白严重性。

周围已经有些进城的百姓在议论纷纷。

“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马兵头立刻驱赶附近人,随后将一行人带到城门边上。

掩嘴低声道对着吴掌柜说道:

“你怕不是在唬我,一个教习绝对杀不死一个教头,而且那个小江教头,年轻地太过分了点。你和我实话实说,待会我好帮你。”

看起来他和吴掌柜关系不错。

“我唬你作甚?不过不是近身搏斗,而是用的弓箭。”

吴掌柜指向江源身上的弓。

“弓箭?我们兵房的刘头和教头是一个修为的,数百人持弓围着他射都奈何不了他。即便是用弓箭,能杀死一名教头,也确实令人吃惊。”

马兵头这下倒是信了几分。

江源正在帮赵城安顿家人。

赵城的妻子怀着孕,下山时行的慢,路也平整,垫上厚棉被倒也无碍。

但之后受了大惊,后半程又赶车疾行,显然有些不舒服了。

“得尽快了结这边的事,给嫂子找个大夫看看。”

江源暗忖。

走到马兵头面前:

“这位兵头,我嫂子需要找大夫,不知道可否行个方便,老弱妇孺先离开。”

“这……”

马兵头有些迟疑,这事不小,他也不敢当干系。

可当他抬起头,看到江源略显不悦地皱眉,余教头的死状立刻浮现在眼前。

打了个寒颤随后立刻开口:

“咳咳,有江教习您在,自然就够数了。好好送送这几位。”

有了马兵头的命令,兵丁立刻让开了道路,甚至有人放下长矛一路搀扶。

“多谢通融。”

江源一抱拳。

他知道那几个兵丁跟着,多半是盯着他们的去向,不过还是颇为感谢马兵头。

“无妨无妨。”

突然,一阵骚动传来。

赵家人似乎是被拦住了,不能离开。

“怎么回事?”

马兵头眉头已一锁,随后迅速上前查看。

江源和吴掌柜也走了过去。

一个一身白的女人跪在地上,身后还有两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

“夫君啊,你死得好冤……”

“师父啊……”

三个人都在哭嚎着。

不远处,还有几个身穿三山武馆练功服的人,都是一脸悲戚状。他们将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那女人的声音尖锐无比,拍着地板大嚎:

“我夫君好意,为了山枫县进山打虎,最后却被人杀死在半道。好冤啊……”

围观之人听到之后,也议论纷纷起来。

“动作倒是不慢,连孝服麻帽都备好了。”马兵头低声嘀咕道。

江源也听明白了,这是来闹事的。

赵家人想要出去,但却被三山武馆的人拦住,

“谁也不许走,必须把凶手交出来,县衙也要给我们武馆一个交代!”

眼见赵家嫂子脸上已经有些痛苦,豆大汗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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