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出,谢鹤川并未跟她说什么假话。

同样,她也看得出他是真想帮她。

是以,她愿意信他这一次。

但——

“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易砚之抬眸,黑凌凌的眼瞳直直对上了剑修的双眼,看得后者不受控地原地怔愣了片刻。

“……大概是因为,”谢鹤川无奈叹息一口,面上挂起道说不出情绪的笑,“我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我当年远不似你现在这般聪慧稳重,少年人一身轻狂骄纵,贯好与人争那三两虚名——”

“然后,我做错了事。”剑修眉眼轻垮,周身的气息猛一低沉。

“并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易砚之微默。

“是像……命一样大的代价吗?”幼童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谢鹤川咧嘴:“是像命一样大的代价。”

易砚之闻此没再说话,只突然抬手摸了摸剑修的发顶。

谢鹤川突的便失了笑:“小砚之,你这样好像是在摸大黄。”

“不一样的。”幼童认真摇头,“大黄的脑袋,没这么难摸。”

——大肥猫的头顶是毛绒绒、软绵绵的。

不像便宜师父那个化神修士一般,硬邦邦跟修了金钟罩似的。

“好吧,那我暂且当你没有在摸猫撸狗,而是在安慰我。”谢鹤川眨眼恢复了平日那派吊儿郎当,“走了,崽儿,里面那帮小兔崽子快引气成功了,咱们也该回去咯!”

剑修话毕施然起身收了结界,正欲抬腿迈回屋内,易砚之却忽的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

“咋了?”谢鹤川步伐微缓。

易砚之垂眼斟酌着组织了下言辞:“便宜师父,你方才说的那些——”

“跟剑宗有意传出去的那个‘叩仙路’谣言有关吗?”

谢鹤川脚下突然一个踉跄,险些崴跌在地上。

“……小家伙,之前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一句话。”剑修回身,面上的表情复杂不堪。

易砚之仰头:“哪句?”

“慧极必伤。”谢鹤川抿了抿嘴,“有时候太过聪明,也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的。”

“我知道。”幼童的眼神出离平静,“但我没得选。”

——蠢人在魔宗是活不下去的。

尤其是死了爹娘没了倚靠、自己修为又无限接近于无的蠢人。

“那就慢慢学着收敛下自己的锋芒。”谢鹤川眉眼一低,“藏拙。”

“最好是练到连本能都藏起来,比现在藏得好上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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