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到先前一路上几乎跟着姜姑娘寸步不离的李老,和姜姑娘自己那不时犯上一阵子的、语焉不详的毛病。

她觉着是第三种原因的可能性更大。

当然,长留剑仙及梁庄主等人,自来也是没少对着梁云怀等后辈们过度保护就是了。

——这玩意,看看隔壁梁云书那傻了吧唧的模样就知道了。

易砚之悄悄腹诽,一面盘算着明日要如何从自家便宜师父口中套出点有关孔明达的消息,一面抬指哒哒叩了椅背。

姜明雪抱着大黄沉默不语,一旁的梁云怀实在没能搞清楚眼前的状况,下意识蒙叨叨地开了口:“那恩人,姜师妹,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平常怎么做,现在就继续怎么做。”易砚之应声回头,“静观其变,免得打草惊蛇——梁兄,这点想来不用我教你罢?”

“静观其变……好,恩人,在下明白了。”梁云怀颔首,他本就不是什么愚钝之人,这会发愣,也只是因着先前从未想过自家师尊的“至交好友”竟能这般害他罢了。

但眼下,他们既已大概猜出来了孔明达的小人心态,他自是不会再懵懂至此,也不会再为了剑宗那莫须有的恩情,妄自菲薄、自暴自弃了。

——他们越不想见得他好,他越要好起来。

梁云怀暗暗下定决心,遂起身与易砚之二人告辞:“既如此,恩人,天色已晚,在下今夜便不多叨扰了。”

“——夜寒风冷,还请恩人与姜师妹留步莫送。”

“嗯,刚好我等下还要去处理了这些鱼骨鸡骨,也确实是不便送你,就不多送了。”易砚之点点脑袋,边说边收了桌子上那一把被他们啃得丁点肉渣不剩的骨头,预备待会趁夜,将它们尽数埋到梁云书院子里去。

“对了梁兄,我之前给你那药,这会估摸着也到了要没效的时候,只是我这暂时没什么制新药的思路,你就先按时吃着那份老的罢——等过几日我琢磨出来新方子再给你送去。”

“好的恩人,没问题的恩人,在下知道了恩人!”梁云怀麻溜把头点成了个小鸡啄米,话毕见易砚之似是当真没其他要嘱咐的了,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朝门外走去。

临出门前他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猛然转回身子,冲着幼童眼巴巴地垮了脸:“话说回来,恩人。”

“您真的不愿意当在下的再生父母吗?在下觉得管您叫砚爹还挺顺口的。”

易砚之无语。

易砚之沉默。

易砚之忍无可忍,并选择当场爆发——

“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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