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伤隐隐作痛,她环顾四周,随即定神,借了落石的力飞了出去。
后方山体滑坡之势愈发猛烈,不知是雨还是泥土,噼里啪啦砸在她身上,她却松了一口气。
倏然间,老人大喊着。
“树!树!”
她回头望去,头顶砸来一颗大树,老人惊吓得往后缩,她奋力将老人拉扯回来。
后背突然受了重重一击,是尖锐的硬石,她踉跄着往老人的方向倒去,充满腥土味的树根猛烈砸落。
已经不知几番遭遇,都在生死边界游离。
生死有命,这回,怕是真没命了。
要说她后悔吗,算不上。
有时候下意识的行为根本不经思考,想做当下便做了。
她听见云南的声音越来越近,耳边出现很多很多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哭,有人在叫,有人在喊……
山风呼啸而过,四周忽然静了下来,一股暖流从指尖蔓延。
赫然间,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飞去,天空中,闪电如枝丫一般向四面八方劈开,雨水砸落她的脸上,迷了她的眼睛。
“温玉。”
随着一声轻唤,她落入一个既湿又暖的怀抱里,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刹那恢复,参天大树轰然倒塌的声音震耳欲聋,她缓缓睁开了眼,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
天色昏暗,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伶舟辞来。
一个多月没见,当以为他离开卞南了。
她气若游丝地笑了:“伶舟老板,你终于出现了。”
“嗯。”
伶舟辞嗯了一声,感受到手心一片湿润黏糊,随即蹙起眉头抱着她快步走向自己的马匹。
“你受伤了,我带你走。”
她突然拉住伶舟辞的衣襟,问道:“那个老人呢?”
伶舟辞往后看了一眼,回她:“放心,已经被救走了。”
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那就好。”
她感觉自己的脊背要断了,四肢百骸都在疼,要是昏死过去倒还好,偏偏她一直存有几分清醒。
伶舟辞轻松将她拎上马背,自己翻身上马攥住缰绳,两手呈保护式将她护在怀里。
“劈风,走。”
话音未落,马跟前挡了一人。
劈风嘶鸣一声,马蹄往后仰,温玉脊背贴在伶舟辞胸口,不知剐蹭到了什么,疼得她咬牙切齿。
伶舟辞的安抚马匹后,居高临下质问来人。
“云公子,你要作甚?”
云南冷冷地扫过他,看向温玉。
“放下她。”
“她受伤了,需要治疗。”
闻言,云南变了脸色:“你伤到了何处?”
“被石头砸到背了。”温玉如实回答。
伶舟辞没有以往的温和,目光冷峻道:“她伤得很重,耽搁不得,我要带她走。”
“放下她,这里有医官。”
“受伤的人这么多,医官忙得过来吗?”
云南语塞,王宫的人还没来,伤者有一半,却只有两个医官在苦苦支撑,一直未停歇。
此时,温玉仅存一些理智,眼前逐渐模糊,想来是要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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