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宴会上的投壶也就图一乐,苏府这次设有彩头,加之苏府这次投壶评官是往日苏老先生的三位学生,护国将军谢清寒、刑部侍郎赵严、尚书令裴瑾做评官。所以乐在其中的人就多了,当然乐的自然不是投壶这一项也是众所周知。

投壶的场地设在苏府南苑的书斋前,古朴的书斋青瓦白墙,飞檐翘角,木门上雕刻着细腻的梅兰竹菊,书斋前一片临湖的空地。空地两边各一棵几人粗的大松树,郁郁葱葱,湖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映照着四周的景致,湖畔靠左,几块精心布置的太湖石堆砌成一座小巧玲珑的假山,形态各异。人群在场地中间围成一圈,背靠书斋摆放着三张长桌,桌上陈列着各种新鲜水果和青瓷酒杯。

谢清寒冷着一张脸坐在桌前,垂眼摆弄着手上的一把短剑。右边是赵严,一手撑着桌面,侧首回头,跟立在后面的赵棠说着什么。左边的人,剑眉星眸、雅人深致。三个人坐在这里果然比投壶更好看。

“哇,还是谢将军最好看!”意浓身边,有人低低发出惊叹。

“我觉得赵棠赵公子好看,青衣墨发,翩翩公子。”

“自是裴瑾裴公子最好了,博学多识,长得也好看。”

意浓挤在人群细细听着旁边人惊叹,听着惊叹在三张俊脸来回看。另一个人叫裴瑾啊。

大概是太过激动,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不知道是谁一脚跺在意浓脚上,意浓只觉脚趾生疼,逆着人群往外围挤,好在意浓到得晚,本就在边缘,好不容易挤出来,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一个趔趄摔在地上,细嫩的手掌立刻擦破了皮。意浓爬起来,捂着手,站的离人群远远的。

一声锣响,惊起树上的麻雀,投壶开始。

透过攒动的人影,意浓踮了踮脚,啥也看不见,索性在太湖石前坐了下来。

“你不进去看看?”赵棠不知何时走过来,立在意浓前面。

逆着光,意浓看不见赵棠的表情,伸手指了指,“进不去”。

赵棠咧嘴一笑“哥哥带你看”。意浓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赵棠提起后衣服领,一把把她提了起来,随即一把拎到伸出来的一截粗松树枝上,整个过程又快又准,意浓下意识去找支撑,被树上凸凹不树皮挂的生疼,只得老老实实的坐着。

谢清寒着实不喜欢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投壶这种东西不及在军营里拉两把弓来的利索,但是今日碍于先生的面子,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坐着。乌泱泱的人群后,赵棠刚拎着意浓上树,谢清寒就注意到他们,索性饶有兴致的支着手,看着意浓被突如其来的一拎皱起眉头,又看到她支着两根手指去撑树枝,忍不住舒眉一笑。

这一笑引得赵严和裴瑾齐齐看了过去。娇俏的鹅黄少女,正红着脸皱着眉跟旁边的赵棠说着什么,赵棠一脸歉意,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赔着不是。赵严看的直错牙,手指节捏的咯咯作响,恨不得立马把赵棠从树上踹下来。谁也没有注意到隔着谢清寒的裴瑾,在看清意浓的脸以后,手止不住的抖了抖,又不动声色的藏进了衣袖里。

前排那些一错不错的看着三张俊脸的,也顺着谢清寒的目光看到了,坐在树上的意浓。接着就是大部分的人齐刷刷的看过去。

“看什么?小爷脸上有字?”赵棠见大家都看向他,眼睛微眯,抖了抖宽大的衣袍,支着腿斜靠在树上,漫不经心的笑着。

又一声锣响,众人这才齐齐看向场中间的两个人。规则也简单,一边白尾箭矢,一边红尾箭矢,哪边投进多哪边胜。几轮下来礼部尚书孙女姚倩领先,眼看胜利在望。姚倩抬眼看向谢清寒,哪知谢清寒正支着手,望着树上的两个人出神,眼眸一深,收了手上的箭矢,出声道“今个,苏府的投壶是有彩头的,以往往来玩去都是我们几个熟人,既然今天来了新人,我们就玩点新的,我跟她比!”说罢,抬手指向意浓。

意浓正看的起劲,以为会有新的花样,结果在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新花样的时候瞪大了眼睛。迎着众人的目光,嘴角一弯,看向姚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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