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国,西沨城。
此刻正值子时,白日里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只剩打更人缓步而行,反复地吆喝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门闭窗,防贼防盗……”
月色之下,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影顺着墙根儿摸进一处悠长的巷子,最终在一处偏门前停下。
年轻人左右望了望,等到打更人走远,这才轻轻叩了叩门钹。
没过多久,老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缝隙,一只人眼趴在门缝里,警惕地看着门外的年轻人。
但这一次年轻人没有主动说话,反倒是门内小童先开口道:“贵客,主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说罢,便打开一侧木门,总角之年的孩童,毕恭毕敬地提着一顶灯笼欠身说道:“请随我来。”
年轻人没做言语,背着身后的木匣跨过偏门高高的门槛,跟着小童绕了过两条门廊,便来到一处偏僻的庭院中。
正房内,一名老者正在挑灯夜读,门厅内并无旁人,只留着桌前一盏孤零零的油灯,眼前的这一幕竟然和两个月前一模一样,仿佛他只是出门拿了个箱子,就又回到了这里。
“你比老夫推算的日子要晚了两日。”老者率先开口道,但依旧没有要请年轻人进屋的意思。
“先去办了点事情。”年轻人颠了一下背后的木匣,“你算准了我会来找你?”
老者一摆手,小童就欠身退了下去。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老者放下手中的古籍,“这世间的事啊,都逃不出因果二字。”
“你既然这么能算,有算出今日我再度拜访所为何事吗?”
“老夫看贵客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剿匪之事,你已达成所愿。”
“这不算准,外面的告示贴了两天了。”
“哦?那不如让老夫说点儿告示上没有的事情吧。”老者笑着端起桌上的茶杯,润了一口,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见过司马弘和他手下的那几个雷豹骑的旧部?”
“蔡祭酒果然快人快语,没想到您一直都知晓虎豹团的事情。”
“这不算什么,而且知道这些地在这西沨城内可是大有人在,老夫想说的是贵客也应当知晓当年魔鬼城所发生的变故了吧。”
年轻人点了点头。
“所以,今日贵客到访,是想取老夫的这颗项上人头吗?”老者放下茶杯,眼神很是平静。
年轻人朝屋子内的阴暗之处望了一眼。
“放心吧,今夜这院子里就只有你我二人。”
“并不是,我今天来是想跟蔡祭酒确定一下我们之前的赌约的。”
“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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