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的反应简直跟不打自招没什么两样,怒气冲天的陈邵风将妻子扯进家门,重重地掼在墙面上。

楚音避之不及,后脑勺碰了下坚硬的白墙,咚的一声响,他感觉天灵盖都要裂开了,还没缓过神,察觉到陈邵风在掀他的衣服,本能地阻挡起来。

他的挣扎对盛怒中的陈邵风是火上浇油,青年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咬牙切齿道:“我们还没离婚呢,现在连碰一下都不行了?”

手抓住卫衣的边沿往上拉,楚音藏在衣料的皮肉显露在陈邵风眼前——莹润的白玉染了未消的痕迹,却不是身为丈夫的陈邵风所添赠。

陈邵风眼睛都烧红了,手抬起,楚音本能地闭上眼睛,但想象中的痛感却没有来临,又缓慢打开眼皮。

他见到陈邵风的手停在半空,微微颤抖着,脸色青白交加,英俊的五官被怒火烧得扭曲,哪还有半点平时飞扬跋扈的样子,他心里无端地痛快起来。

原来天底下所有男人面对红杏出墙的妻子都是一个狂躁模样,他的父亲是,他的丈夫也是,男人可笑的骄傲和尊严似乎与妻子的贞洁融为一体,随着妻子为旁人解下的裤腰带一并粉碎。

结婚三年多,陈邵风养在外头的情人多少次骑到了楚音的头上,楚音都没生气,陈邵风凭什么气恼?

痛快之余便是悲哀,这样互相折磨的婚姻再没有维持的必要。

楚音用力地干咽一下给自己壮胆,声音绷得很紧,但还是竭力从唇缝里挤了出来,“既然你都看到了,离婚吧。”

陈邵风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手掐住了楚音的脖子,干笑两声,“离婚?要我放你这个不安于室的贱人跟奸夫远走高飞,你想得美!”他逼近楚音,恶狠狠地问,“他是谁,你们是什么时候有往来的,都给我交代清楚。”

楚音被掐得有点呼吸困难,抓住了青年的手想要挣脱,到了这份上,他无谓再跟对方虚与委蛇,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丈夫,艰难地质问道:“那你呢?”

陈邵风只瞪着他。

“这三年多,你找过多少情人,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现在我不过是做了跟你一样的事情,你就受不了吗?”

这些话堵在楚音心里很久,他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他很害怕,但他红着眼睛、鼓起勇气揭开了陈年伤疤,“如果当年不是你强暴我,我们根本就不会结婚。”

“你搞清楚,是你求着我跟你结婚。”陈邵风重重用手指戳着楚音的胸口,一下、一下,“是你扮成服务员给我喝掺了药的水、是你脱光了衣服求着我要你......”

楚音崩溃道:“我早就后悔了。”

那时候他太年轻,自以为是地做了幼稚的报复,结果反倒把自己搭进去,现在他知道错了,难道不应该迷途知返吗?

他竭力地推开陈邵风,“放开我,你放开我......”

陈邵风抓住他的两只手,根本不理会他的挣扎,再次发问:“到底是谁,说。”

楚音更加激励地反抗起来,他的抗拒惹恼了本就在怒火中的陈邵风,更多难听的话从青年的嘴里蹦出来,“你跟你妈都是不要脸的婊子,你妈给人做情妇,临老耐不住寂寞找男人,你也学了个十足十,一个老公满足不了你,还要找姘头是不是?”

楚音哭着反驳,“你才不要脸!”

陈邵风有什么资格这么骂他?

一个用力,陈邵风把他掼到地面,坐到他腹部上,用体重压制住他,“你别以为你不说就没事了,你等着,我迟早有一天把那个奸夫揪出来。”

楚音尖锐地大叫,他从来没有这么剧烈地反击过,力气不够陈邵风大,他就胡乱地用指甲抓挠,疯狂地踢蹬着。

他早该这么做了,在他被陈邵风强暴的那个夜晚,在婚后每一次陈邵风接近他时,哪怕是以卵击石,他也都在幻想着可以反抗,而现在,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表露真实想法。

他恨陈邵风,是陈邵风毁了他。

陈邵风当然可以感受到那些被藏在楚音温顺外表下的浓烈恨意,几乎像是烈火一样灼烧着他,诉说着楚音对他的怨怼、厌恶。

楚音乱糟糟的,可在他的还击里,陈邵风也没讨到多少好处,指甲狠狠地划过陈邵风的脸颊,一条血痕从眼尾一路蔓延到鼻侧,疼痛加剧了陈邵风的暴怒,他反手一个巴掌甩在了楚音脸上。

楚音脑子嗡嗡响,口腔里藏到了甜腥味。

就在陈邵风想要剥他裤子时,大门传来一声巨响,外边的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撬了密码锁,紧接着,四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冲了进来。

事出突然,陈邵风被强行地摁压到了一旁,惊魂未定的楚音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躲在了保镖的身后。

双拳难敌四手,陈邵风没能再近楚音的身,他看着闯入家门的陌生人,迅速调整好姿态,抬起下颌,他还是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陈邵风,“谁派你们过来的?”

为首的保镖说:“陈先生您好,我的老板有几句话托我转交给您。”

陈邵风瞪着被保镖保护起来的楚音,脸都被扫到了地底下,他知道手机那头的奸夫听得到他说话,扬声道:“既然敢撬别人的墙角,躲在背后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出来碰个面。”

保镖冷着脸替司立鹤传话,“我的老板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感情了就不要勉强,闹大了对彼此都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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