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伊皱了皱眉头,瞟了富有才一眼,难以想象眼前这个衣着潦草、举止粗鲁的富姑娘竟然可以如此这般地冲霍大人说话,且霍大人还遵从。
霍无殃笑了笑,提起了腰,准备往前倾,裴鹤轩赶紧闪到了跟前,扶着霍无殃的额头,轻语关切地问:“大人,是这里感觉到不舒服了?”
霍无殃明显忍着笑,眉眼柔和,认真地说:“没有不舒服,只是想让你看一下,等这个结痂脱落了之后,会不会还留有痕迹。”
“留痕?伤痕吗?”
霍无殃点了一下头。
裴鹤轩显然是没有想到,皱了眉头,担心话中另有深意:“只这个?大人怎会突然在意起了这个?”
“大人不在意……”霍无殃拖着长音,想再接一句玩笑,富有才冷冽的眼神已经刀了过来。他赶紧地调转了话头,清了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大人不在意这个,还能在意什么?大人怎么就不能在意这个了?大人也爱美,也要白玉无瑕!”
此话一出,现场鸦雀无声。
富有才却是深以为然,连连点头。完了又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小声问身旁的水伊:“怎么了吗?”
水伊没有回答她,她又看向了裴鹤轩,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这个问题……不在你的学术范围之内?”
毕竟医学领域,范畴很广,术业有专攻,不行就明说,换人,富有才绝不做医闹。
霍无殃笑道:“鹤轩啊,有人小看你哦。”
裴鹤轩转身向富有才恭敬地作了个揖,没等富有才回礼,当然富有才也不会,他就又转了回来。探了身,瞅了瞅霍无殃的额头,伸手往头发里面简单地扒了扒,再一退身,冲霍无殃作了个揖:“大人放心吧,应该不会留痕!”
“这就……完了?”富有才从水伊身边挤了过来:“你这前前后后总共看了不过两眼,看清了吗?药箱也不曾打开,不需要什么辅助仪器吗?”
裴鹤轩微微颔首:“那依照富小姐的意思,需要看多久?打开药箱之后,又需要取出什么辅助仪器?”
富有才瞬间被怼了个哑口无言,她知道外行人不该指点内行事,但这个所谓的内行并没有标准的行业认证和大医院背书,她疑惑一下完全属于情理之中。
不过,想法归想法,她也不敢硬刚,小小的步子挪到了霍无殃的旁边。背后有了依仗,才敢狐假虎威一把,却也只是低耷着脑袋,小声地说:“那我不懂,问一下又怎么了?且不说患者拥有知情权,你这个做医生的,好歹也要理解病患家属的心情呀!”
她的声音不大,基本属于嘟囔的范畴,但“家属”一词却可谓清晰明朗、掷地有声,直接砸进了霍无殃的心里。
霍无殃有一惊更有一喜,挑起的眼波里都耀耀地闪了光。
裴鹤轩就木讷了些,完全没有察觉有异,提了口气还想再怼富有才。幸得水伊在其身后拽了下衣角,他才没吭声。
富有才说话大抵也跟泼水一样,只管一通输出,不太在意遣词造句。说完也就说完了,基本不会再回头去细品自己刚才哪个词用得特别点睛。
这回也是,说完了,她还等了一下,见裴鹤轩没回应,又解释了起来:“你没必要生气,我也不是医闹。只是你的眼睛又不是扫描仪,瞄一下就出结论啦?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觉得看病这个事,很讲究实时性。”
她停顿了一下,挖了挖脑袋,自认为想了个好词,拔高了音量给自己气势:“所以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要是真不懂……”
“诶诶诶!”霍无殃及时截住了她的话。
富有才瞅了他一眼,有点不乐意,还想继续说。
霍无殃轻抬了一下手,示意她安心,然后转头面向裴鹤轩:“总是要给我配些药吧?口服、外敷,这些应该都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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