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容念瑾顶着乌青双眼嘟嘟囔囔进了宫,站在他身边的同僚与他说话他都听不进去点头如捣蒜。

这几日他一边忙着齐王加珠事宜还要被容砚书抓去书院监测小考,好容易熬到夜间还有同僚间应酬一日下来也是睡不到几个时辰。好在今日不是大朝会简单应付一番就能寻个由头回去补眠,容念瑾正想着便瞧见明黄蟒袍的太子慕千辰在寂静中立于高台寿全吊着嗓子出声道。

“今日圣上身体抱恙特令太子殿下主持朝会,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音落众人面面相觑,镇陵司统领谢池径直出列行礼朗声道。

“太子殿下容禀近几日城中多有宵小作乱,臣觉得此事有异恳请殿下准许臣增加巡逻守卫人手以免出现祸事。”

谢池几句话点明现下城中情况及隐患,慕千辰垂眸凝视着他露出一角香囊上的芍药花玉珠浅笑道。

“谢统领敏锐机警是东耀之福气,此事便依你所言吧!”

音落谢池松了口气再度恭敬行礼退至后方,言子暮余光瞄了眼他腰间的香囊淡然回眸,当他与太子对视交换眼神后颔首示意便瞧咪咪凝聚内里将容念瑾推向谢池。

瞬间容念瑾惊醒侧身闪开而谢池身边的文官却没那么好运被吓得直直朝他撞去,就在鸡飞狗跳的闹剧中言子暮顺手扯下了他腰间香囊藏入袖中。

等一干人吵吵嚷嚷起身慕千辰已经开始商讨齐王加珠事宜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待到朝会结束回到府上暗中潜伏谢府后院的暗桩侍女偷龙转凤替换上仿造的那枚香囊他都没有察觉。

这边太子计划顺利那边齐王却是不大爽利,从他进入元帝寝殿开始便阴沉着脸没有丝毫即将加珠的欢喜,元帝冷着脸轻蔑道。

“怎么还没想明白?”

慕千睿跪在床边袖中双拳紧握抬眸瞬间情绪复杂苦涩道。

“只是一块封地而已父皇就这么不愿给儿臣吗?”

元帝放下手中茶盏将擦手的丝帕随意丢在他身上冷笑道。

“你和你那个贪得无厌的娘一样令人厌恶。你要知道这权势朕可以给你也能随时收走,若不是这些年你做事还算勤谨你以为你还能做这风光无限的亲王么?”

听到这话慕千睿指甲深深嵌入皮肉空中隐隐有血腥味传来,他抬眸眼眶微红极力克制住情绪道。

“儿臣冒犯天子自请即日起闭门思过。”

看着眼前模样未改却逐渐失去控制的儿子,元帝青筋暴起抬手将茶盏砸的粉碎暴怒道。

“逆子,逆子,这世上没有人能忤逆朕。你要禁闭便禁闭最好关死在府中,给朕滚。”

伴随元帝怒不可遏的呵斥和里间此起彼伏的瓷器碎裂声响慕千睿顶着半面血迹斑驳的脸失神向外走去,就在宫人合上厚重红木门瞬间他背着风不甘回眸而后笑的苦涩木讷转身。

凉凉清风空旷大道那个摇摇晃晃孤寂的背影像极了皇贵妃萧宛音大着肚子晕倒在长廊难产过世的那天,藏在暗中观察他的容疏月心中酸涩心中纠结是否要上前帮扶一道粉紫身影突然出现撑住摇摇欲坠的慕千睿。

“殿下,殿下别怕莞儿带你去找太医。”

小姑娘瘦弱的身躯吃力撑起他声音哽咽,慕千睿偏头看向她冷笑道。

“沈莞我这个连生父都嫌弃的弃子有什么可值得你喜欢的。”

听到这话沈家嫡女沈莞任由眼泪滑落死死撑住他笑道。

“喜欢一个人哪里有什么道理,在我眼中你就是那个不顾危险救我回都城的殿下而已。无论今生是否有缘我都希望看到你好好的。”

音落稳稳扶着他向太医院方向走去。

容疏月听完二人对话轻声叹息运功飞向太医院方向,满脑子都是沈莞坚定的面容。

沈莞是沈太傅嫡孙女也是沈少保唯一的闺女,可以说她的家世要什么样的郎婿都唾手可得便是王妃也做得,偏偏及笄前月绕城惊鸿一瞥误了终生明明及笄都过了四年愣是不肯相看人家。

沈家人知晓她爱慕齐王但他正妃侧妃齐全还有几房妾室,他们实在不愿捧在手心的娇娇女去受罪别说齐王侧妃便是正妃他们也不稀罕。

于是沈莞为了不让家中长辈难过便约定五年后若是与齐王还没缘分就听话嫁人,有了这样的约定沈莞一有机会便进宫给沈惜请安只盼与齐王相见,也是她时常在宫宴偷偷盯着齐王才被他察觉。

沈惜心疼这姑娘曾多番劝导但她铁了心要等待谁也撼动不了分毫,慕千睿被太医包扎好怔怔凝视了她良久仿佛看到了萧宛音的影子。

“莞儿。”

慕千睿冷不丁唤她昵称沈莞为他盛药的纤手微微颤抖茫然道。

“你...你方才叫我什么?”

慕千睿眉眼含笑温柔握住她的手试探道。

“若五年之期到了我能娶你为正妻你还愿意吗?或许我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此生定会护你周全,我知我后院有两名侧妃三房妾室但你若进门我能保证予你独一份偏爱不叫她们打搅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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