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福宫与长春宫仅隔一条宫道,果真宽敞明亮,院内那株挂满祈福风铃的树下,是两只来回踱步,昂首挺立的孔雀。
正殿内,慧贵妃身着精致的暗红色旗装,立领口的绒毛伴着呼吸微微颤动,慵懒地靠着软榻。
她随手从桌上拿起内务府送来的各宫分配名单,瞧了一眼茉心,“皇后娘娘将沈答应安排在咸福宫,也是让本宫盯着她,别一再坏规矩。你跟星璇都盯紧些,咸福宫可别进什么脏东西。”
茉心颔点头,“奴婢明白。说起来沈答应已然失宠,皇后娘娘将她安置在咱们宫中,不是给了她面圣的机会吗?”
“按照她以往性子,为先帝跪灵那会儿便会失分寸,遭来灭顶之灾。可她偏偏扛了过去,本宫实在费解。”慧贵妃调整了姿势,继续道:“总觉得此人与往日不同了。”
后殿虽不及正殿明亮华敞,但布局陈设无一不上心。甫一进门,迎面而来的暖意将人包裹,众人皆长舒口气。
待宫女太监仔细收拾完毕,碧珠让众人退下,“这后殿竟比重华宫的暖阁还要热,贵妃当真盛宠。”
沈滢坐下揉了揉腰,看着一应布置连连点头,“确实比潜邸时宽敞,剩下的便交给你,我先休息会儿。”
“奴婢明白。”碧珠瞧着自家主儿的背影,唇角的嘲讽意味更浓。不过是出身小门小户的汉人女子,真论起身份还不如她呢!
等到殿内重归寂静,沈滢忽而转头看向殿门处。
碧珠是下五旗出身由内务府选入重华宫的秀女,却被派来服侍身份性情样样都不如她的沈滢,心底自然百般不情愿。
她怕是很快便会想方设法投靠慧贵妃了。
沈滢心底冷笑,手指摩挲着软榻上的刺绣花纹。
次日一早,咸福宫众人各司其职,沈滢带着碧珠站在正殿廊下等候宫人传唤,准备随慧贵妃一起前往长春宫请安。
可等了好久,一直未得召唤。
不一会儿,殿内传来有些杂乱的动静。宫人们俱是忧心忡忡地守着殿门,茉心与双喜更是脚步匆匆地向宫门外跑去。
沈滢站得有些吃力,“碧珠,慧贵妃怕是寒症发作,你扶我回后殿休息片刻,反正皇后娘娘宽厚,过后再告罪也行。”
碧珠面带惧色,低声说:“慧贵妃娘娘深受恩宠,又是咸福宫主位,若是您不在此处守着,怕是要被责罚。您好歹再等会儿,不能让旁人抓住把柄。”
“我的腿要废了!”
慧贵妃突发寒症虽未惊动皇上,可到底让皇后取消了长春宫请安。她带着素练匆匆赶来,好在齐太医及时赶到,并无大碍。
皇后甚为疑惑,问起太医到底因何缘故。
沈滢与碧珠被带进正殿时,她已经在殿外席地而坐了好久,真实应了那句话:她们不要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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