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亦不知,想来和那存世二十三载的天关客星脱不开关系。”紫阳老道士如此回答道。

赵旭却发现那老道士说话间不经意看了自己一眼,“难不成这老道士觉得和我有关系?”

“天地大变,千年未有之变。”赵顼神色复杂地拍了拍赵旭肩膀。

转头说道,“真人,劳您费心,我们去三哥那里吧。”

是日,政事堂中,左相王珪和右相蔡确对坐饮茶。

元丰三年,在蔡确、王珪的协助下,赵顼对职官制度作了改革。宰辅制度恢复了唐三省制规模,以尚书左、右仆射为宰相,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行侍中之职,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中书令之职,借以发挥中书揆议、门下审复、尚书承行的职能,实际上权归中书,同时,参知政事改称中书侍郎、门下侍郎和尚书左、右丞。

元丰五年四月,就是上个月,赵顼拜蔡确为右相,虽为次相,实专大政,任命王珪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即为左相。

蔡确不过四十五岁,在王安石罢相后,得赵顼一力支持,如今贵为右相,实乃新党领军人物,大权在握,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昨日陛下有旨,进封六皇子为延安郡王,这本身倒没有什么,不过,给了六皇子出阁之权,迁往宫外,入住延安郡王府,就有很大问题了。这是要让六皇子出阁了,且不说六皇子年纪尚小,此时出阁于礼不符,虽说有仁宗六岁出阁先例,但如今三皇子尚在,何以独让六皇子出阁?那置三皇子于何地?

立储之事,官家一直有所抗拒,为何昨日大反常态,如此行事。

“王相公,你说,陛下这是何意?”蔡确端起盖碗啜饮了一口茶,看似不经意问道。

“昨日,官家召一道人入宫觐见,那道人名张伯端,号紫阳,据传有仙家手段,他那弟子石泰更是杏林妙手。”王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点了那道人身份。

他熙宁三年便拜为参知政事,高居宰执十二年,如今名为左相,却屈居蔡确之下。东京城有个他的玩笑,虽无建树,但有三旨,于皇帝前曰“取圣旨”,曰“领圣旨”,退谓吏则曰“已得旨”,人称“三旨相公”。他竟也不生气,可见他沁淫官场几十载的隐忍功力。

他蔡持正要掌权,那便让他掌,焉知是福是祸。

蔡确闻言略显不悦,心里暗骂道,“老狐狸。”六皇子出阁不过小事,便是官家非要立他太子也没什么,不过若是这个老狐狸以三皇子为由驳斥官家,我倒正好找机会把他踢下去。谁知这老狐狸滑不溜手,全然不表态,旨意昨日便在他们三省这里过了。

“官家既已下定主意,莫要拂了他的面子。左右不过太子之位,三皇子也好,六皇子也罢,都且年幼,官家正值当年,且等着吧。”

“不过看官家意思,是属意六皇子了,既是出阁,便要开府置属,延安郡王府一应僚属也要定下了,正好章子厚刚回京,便由他处置吧?”

王珪面上不动声色,只回道,“可。”他何尝不知道以蔡确为首的新党早看他不顺眼,千方百计想挑他的刺,夺他的权。蔡确此人骄横跋扈,富相公言其小人果然有其道理,可怜他王介甫识人不明,刚一罢相,便被此人背刺。那章子厚极得王介甫信任,必不与他罢休。

随后又试探道,“听闻官家欲任命王介甫长子王雱为六皇子侍讲,持正可知晓?”

蔡确眉头一挑,“王元泽?此事我实不知,熙宁九年,元泽因病离任,介甫相公为救其命,不得不罢相,想来介甫相公应是已入先天了,不然恐怕治不好元泽之病。先天之境,王相公想来也不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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