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萧玲琅拢了拢披风,踩着台阶。
她深呼吸一口,眼神向四周偷偷观望。
一行十一二人,穿戴都是西域的模样,后面的马车堆的不知道是什么,看上去真的像来往的商帮。
脚刚沾到地面,她听身后传来稳重的脚步声。
凝眸回头,拓跋晋刚好跨过车门,慵懒侧目,淡勾浅笑。
明明看上去是顶好的少年郎,怎么会是这么恶劣的人,萧玲琅视线收回,鼓着雪腮恶里恶气的扭头就走。
拓跋晋身体微弓,懒怠的抱着双臂倚靠着车门,嗓音清哑带着淡淡的担忧,“荒郊野外,灌木丛生,此处离临安已隔六十里,鸟无人烟,听说这一带常有凶兽蛇虫出没,玲琅要是走的太远,孤会担心。”
萧玲琅抬脚的动作一僵,捏紧手,唇瓣颤了两颤。
六十里路,她忽觉脑袋眩晕,也就是说昨日她刚睡下不久,他就掳了她,而她没有点一点所觉。
她看着蜿蜒曲折隐匿在林子里路,她逃不掉的,目前。
纤细的手上青筋凸现,她回过头来,眼神紧紧的盯着车上的人。
担忧,明明是恶劣的戏弄,是威胁。
萧玲琅闭眼,将气顺了顺,扔下一句,“我知道了。”提着裙子就钻进了灌木林。
拓跋晋撩着凤眸淡淡挑起眉头,转身便往马车里走。
纶图不知从哪冒出来,拧着两大粗眉,站在马车底下,探头看向车内,不解的向拓跋晋发问:“狼主,你怎么让萧小姐自己过去呢,万一她跑了怎么办?这荒郊野岭的可不好弄。”
拓跋晋倒了一杯烈酒,抿下,开口时嗓音都带上了酒酿的醇香,“她不会。”
“狼主怎么这么笃定?”女子最善变,就像他夫人,前边刚应的,转个身就改口了,狼主没怎么和女人打过交道,肯定不知道女人容易埋坑,纶图觉得自己应该给狼主传授点经验。
他没张口编词,就得了拓跋晋的一个冷眼。
纶图抬手挠了挠头,从马车里缩回回去。
下颌一抬,纶图在心底腹诽:狼主会后悔的,南梁人狡猾的很。
萧玲琅从踏入灌木丛,用胳膊护住脸手,扒拉那些杂枝,还有长着刺的荆棘。
地上陈的叶子,掉落的枯枝,盘根交错的荆条,每一步都艰难。
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划了一道又一道红痕。
萧玲琅心头的火气越来越大,眼底直接被湿气攻占,她将面前的枯枝踢开,往地上一顿,握住拳头哐哐捶了自己脑袋两下。
根本就跑不掉,好走的路,他们一抬眼就能看到,她手无缚鸡之力,被抓了,下场不难想的到。
往里走有灌木,没法走快,也藏不好。
六十里,已经走了六十里,萧玲琅抹掉脸颊上泪珠,只剩浓浓的绝望。
娘亲,能发现是谁带走了她吗?
时间过去了一刻,拓跋晋的酒盅空了三次。
纶图不时看看萧玲琅离开的方向,面上露出了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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