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兴高采烈的自中流不同,跪在地上的陈齐只觉受到天大侮辱,他把嘴唇咬破,也硬是没有流下一滴苦泪。
“齐儿……”陈富海瞄了眼古井不波的韩先生,欲言又止。
陈悦本还在同自中流一同欢喜的,但见哥哥受辱,不由得同仇敌忾起来,她去拽哥哥。
陈齐倔强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叫陈悦徒劳无功,而且什么也不说。
就连年纪最小的自中流也看不下去了,收敛了笑容,他虽然不喜欢陈齐这个做陈悦哥哥的,但也觉得韩叔叔做的过了,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给。
“叔叔,你就收齐哥为徒吧。”自中流也发出了请求,拽着韩叔叔那只枯槁的右手,韩海只是扫视了一圈,不为所动。
自中流见陈悦姐姐伤心流泪,心头狂跳一阵,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终于是让韩海有些动容。
只听自中流用他那稍显童稚的声音说道:“紫竹国是咱们生长的地方,咱们受的是紫竹国的恩情,如今国家受辱,匹夫尚且有责,更何况齐哥天资过人,有勇有谋,更难得有颗杀敌报国之心,再说陈家对我们有恩情,我们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是富海叔叔供给我们的,我在书里看过这一段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未来我也会报答陈家的恩情的,只求韩叔叔你能收下齐哥哥做徒弟。”
“你很好。”韩海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跪地求情的自中流,心里有股古怪的滋味,自中流说的一番话貌似不错,听起来蛮有道理的,但韩海这个知内情者,只觉得恶心,自中流现在的这番话,在事实上是一段胡言乱语,自中流算是在紫竹国长大,但他是紫竹国的人吗?陈家的物质供给,不过是对自己扶植的微末回报,这算什么?至于那陈齐,就更不是什么可造之材,不过一个虚伪的家伙,天资愚笨,杀敌报国之心更只是投我所好罢了!
韩海可是上一届的紫竹国第一高手,若不是三国大会败北的话,在韩海的一生里,只有金色的雨。
世事无常,从紫竹国观众席变图书馆的那一刻开始,韩海成了民族罪人,更被人利用,在漠北苦寒之地吃了两年风沙,棱角消磨了个干净后,更被鲜鱿皇后和术相裹挟,算是成了他国的走狗,在被陈家接纳之前,带着个身体康健的小孩,不敢暴露身份,真是走投无路,接纳他的,是大发善心的陈富海,让自己白吃白喝一年,这份恩情,不可谓不是雪中送炭。
“哈哈哈哈……”今天可是释放自中流的大吉日,这份镣铐终于是解除了,十年静室的苦行僧生活,也让韩海戾气渐消,只是他自己没感觉到而已,如今受到陈齐和自中流的刺激,韩海终于心潮澎湃了起来,如癫如狂地笑了起来。
韩海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出来,他更指着自己的鼻子怒骂。
“我自怜自哀又算什么,我的目空一切更没半点用,只落得个斤斤计较,小肚鸡肠,活成了小时候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陈富海和陈夫人完全不明所以,只觉得韩罪人失心疯发病了,夫妻两被吓得靠紧在一起,陈悦心怀慈悲,劝韩叔叔不要哭了,自中流这个受害者则是眼睛泛红,宣泄了一句:“是了,你就毒害我十年,却可以鬼畜一句,你的痛苦在我之上!”
“不是的,我告诉你吧,叫我害你的,不仅有神算子,更有生育你的母亲,我不过曾是个将死未死的人。”听见自中流的埋怨,韩海哭嚎立止。
“我的母亲?”自中流颤抖地站起,他的声音和他的身体一样颤抖着。
“我妈妈还在世吗?”
“在的,你父母都在,他们还都是大人物呢!”契约在韩海看来,已算是解除,他对自中流这个恨他的人自不会有什么好感,旋即不耐烦地道:“从今天开始,你搬出静室,我最后奉劝你一句,未来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得知父母尚且在世,自中流心灵巨震,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陈齐也是同样的大有感触,倔强要强的他,是因为远视的重压,而变成这般样子的,如今听了韩罪人的这番话,如同当头棒喝,午夜闻钟,虚伪遮掩的眼神恢复本真,紧接着,他拉着妹妹站了起来。
他感激地看了自中流一眼,平视着和韩海对了一眼,然后满是歉意的来到了父母身边,真诚道:“爸爸妈妈对不起,是我让情形难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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