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铧,20出头,身材瘦高,留着刚好能触到眉顶的黑发。他的面容白净,五官不算多么博人眼球,但是很清秀。白色的衬衣配着灰白的运动裤,显出他青年的气息。他深陷的眼窝,总透露着丝丝的忧伤,眼眸在夜晚的皎洁月光中,似透着明亮的光。

叶铧家里就只有妈妈和他一起生活。爸爸在外地谋商,即便是逢年过节也很少和家人团聚,几年间,父子两人交流的话语屈指能数,彼此间都不了解,所以父子两人关系并不融洽。

家中似乎没什么亲戚,因为叶铧一年到头都不见有人来家中拜访,家中冷清的很。唯一有往来的,是与他家隔着半个城区的一位老奶奶。她年纪大了,听妈妈说,在她小时候,这位老奶奶就已经和他家有了交情,40多年过去了,她们都变老了,但那位老奶奶的精神面貌似乎不曾衰竭,虽说叶铧和她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每次见面,她总透露着勃勃的生机。

恰逢暑假,叶铧从学校回到家中。他并不喜欢学校里的生活,自身忧郁且内向的性格,让他朋友圈子和生活圈子都很小。即便是相处了一年多的舍友,彼此间交流时,也总是有放不下的拘束,好像每个人都在戴着面具一样。每天的课程无趣又沉闷,加之时常阴雨的天气环境和单调的社团活动,似乎他周围的一切都不想让他活跃起来。来到家里,叶铧可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了。但到家的当天,吃完晚饭后,老妈便叫叶铧,把一小袋米和一件浅色大毛衣,帮她送给城郊的那位老奶奶,并叮嘱他走快一点,早点回来。叶铧穿上鞋子,提着物品出门了。

叶铧并不着急,他慢慢的走着,看着城区里来来往往的车辆,马路两旁青翠的绿植,以及人行道上逐渐亮起来并发着橘红灯光的路灯。他放纵自己的思絮,聆听城市自然的喧哗。穿过三条马路,转过两街角,又步行了二十多分钟,叶铧离城区越来越远,马路上的车辆越来越稀少,人行道上的人也只偶尔出现一两个。出门时太阳倾斜,而现在它已有一角没入地平线,散出橘黄的光。叶铧不清楚老奶奶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她开了一家店在街道旁,店里摆放着一些陈旧的瓷器和木制家具,还有一些精巧的老式闹钟,它们被整齐有序的放在相应的位置。即便不清楚生意如何,但叶铧总觉得这个店铺赚不了钱,店铺的位置又偏,售卖的又全是些与时代发展格格不入的东西,所以叶铧心想,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老妈就要送一些货物给她的原因。老年人总是很固执。

太阳的光被夜幕彻底笼罩,幸而有明月挂在天的一边,叶铧还能看到脚下的路。

看到平顶矮房,叶铧知道拐过那个墙角就到了老奶奶家的店铺所在的街道。可能是政府觉得这片区域的发展前景不如市中心好,每盏路灯都相隔好些距离,微弱的灯光,照明的范围又相当有限,就好像是长长的焰苗在黑暗中挣扎,下一秒就要被吞噬。街道两旁的建筑都很老旧,在皎白的月光下,好像在冒着幽幽的蓝光,散着破败的气息。四周静悄悄的,几户人家灯光零星点落在四方,才不让黑暗显得那么阴森。

叶铧刚转过平顶房的墙角时,他吓了一跳。一个人藏在墙面的阴影中,佝偻着背,挨着墙半蹲半坐着,身上的黑色破旧麻布衣覆着她,头部还裹着块布巾,头发从中伸出来,遮着她的面容。叶铧心里一惊,后退了半步,又慢慢的向马路中间靠去,想同她拉开距离。叶铧正准备想走,那个阴影中的人,说话了。

“我好饿,你能施舍施舍我吗?”

听着这干枯而嘶哑的声音,叶铧后背发凉,循声望去,黑影中的人抬起了头正在盯着他,莫名的压力席卷了全身。

“额——不——不好意思,”叶铧声音有点颤抖,“我没有什么吃的。”

“能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吗?”她又问。

“这不是我的。”叶铧弱弱地说。

“你有钱吗?施舍我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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