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清脆的喜鹊声入耳,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就是一片红色:

"……我这是在哪里……”

面对着大红色的帐顶,有些迷茫,不知身在何处,这不是自己的琴庄,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周阮玉伸手想要掀开帷帐,看着刚伸出的玉手愣了一瞬,眼前的手指纤细红润,指尖粉红,不像是自己久病枯槁蜡黄的双手……

“这是怎么回事”

周阮玉满腹疑问翻身下床,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屋子,这是前世成亲时的喜房?!

自己这是在做梦吗?

周阮玉正愣神,突然有人轻叩房门,将周阮玉从怔愣中拉回

"夫人,可起了?现在是否梳洗?"

是阿絮的声音,是自己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还带着些许年少的稚嫩,周阮玉坐至梳妆台前,薄唇轻启,"进来吧!"

看着梳妆台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镜子里的面庞未施粉黛,清秀雅致,眼角又带着一丝媚态,未带半丝久病不愈的疲态和瘦削。

阿絮端着铜盆,搭着巾子快步入内。

周阮玉看着还带着稚嫩的阿絮,才确信自己确实回到从前了,周阮玉状若无事地开口问

"阿絮,今年是哪一年了?"

阿絮将巾子递给主子,"今年是咸阳九年啊!怎么了夫人?怎的突然问这个?"

周阮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无事!只是睡的有些久,有些愣神了!"

"奴婢给您梳发髻吧,时辰不早了,该去给夫人和老太太请安了,今日咱们还要回府呢!夫人。"

周阮玉还有些怔:只愣愣的答:"哦,好!"

阿絮看着有些反常的小姐忍不住问道:"夫人,您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有些头痛,没有大碍的。"

看着镜子里自己,一时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可那些刺骨的痛却真实存在!

咸阳九年,是自己刚刚嫁与季楠钧的那一年,现在是成婚的第三日,也就是自己婚后第一次回门那日。

此时自己的父亲还未获罪,祖父、父母、兄长、幼妹都还好好地活着,一切都还能挽回!

前世父亲被诬陷贪污赈灾款四十万两白银,因此全家获罪。不久祖父病故,父亲被斩,母亲自杀、兄长流放途中因病而亡,幼妹失踪,而远在岭南的小姑姑因为惊闻噩耗生产时难产,一尸两命。

一时间家破人亡,只有自己因嫁了个位高权重的季楠钧,才免于获罪。

即使两年后季楠钧掌握证据,为父亲翻案,也已经于事无补……

如今自己重活一次,父亲还没获罪,家人还都健在,绝不能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思及此,周阮玉轻抚鬓发,眼底带了些坚定,吩咐道

"阿絮,替我梳妆吧!"

"是,夫人!"阿絮看着眼前的夫人,竟觉得有些不像自己家小姐了。

梳妆完毕,周阮玉先去静安堂给老太太请安。

季楠钧为忠勇侯妾室所生,生母早逝,从小在老忠勇侯夫人身边,由老夫人照顾长大成人。

如今周阮玉所去的静安堂正是老忠勇侯夫人魏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是前朝镇国将军的嫡长女,先帝亲封的湘音郡主,就是当今陛下也要给两分薄面,只可惜老忠勇侯早逝,老夫人守寡多年,深居简出,少问世事。

最近一次露面就是周阮玉与季楠钧的婚礼,两人的婚事也是老夫人一手促成的。否则就季楠钧那个嫡母,是万万不会为一个庶子寻这么好的婚事的。

只是前世老夫人在自己成婚的第四年便因病去世了。

……

周阮玉到静安堂时,老夫人已经起了,忠勇侯夫人、世子妃三小姐还有几位姨娘已经在一旁候着了。

周阮玉屈膝见礼"给祖母请安、给母亲请安。"

老夫人笑意盈盈开口,朝周阮玉招了招手:"免礼免礼,来来,快过来我看看。"

这还是婚后周阮玉第一次见老夫人,婚后第二日请安时老夫人并不在,因此未能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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