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以薛敬宗为首的好几人齐刷刷地看向一旁的魏宁威,季九宁没有打算亲自说魏宁威的关系,愿不愿公开,要看舅舅自己是否愿意,她不会越俎代庖,毕竟现在外人眼里也是她的舅舅,不过是认的干舅舅罢了。

唯有最熟悉魏宁威的秦大勇压根没觉出味儿来,也没多想魏宁威的身份。

毕竟是魏宁威先来村里两年后,季九宁才来的,且两人一开始相处他是知晓的,并不熟。

所以压根没怀疑魏宁威是季九宁亲舅舅这事儿,至于认干舅舅的蹊跷,他是想不到。

而此刻面对众人视线,魏宁威也没什么好回避的,九宁都承认了身份,自己又怕什么,直言道:“我是九宁的亲舅舅!此事,并非有意瞒着诸位,实在是有隐情!”

“魏大人,属下懂的。”薛敬宗立马出言道。

季九宁接过话茬:“诸位,我父亲南疆王,是如何去世的,想必外界传的沸沸扬扬,你们也有所耳闻,当初,皇帝昭告天下,说我父亲在回京路上,是被仇家所杀!诸位可知这仇家是谁?”

所有人都不敢乱说,但全都心知肚明,就连秦大勇都想到了皇帝身上,毕竟这些年,皇帝的所做所为,实在是让他们这些老百姓不敢恭维!

况且,南疆王是谁?赫赫有名的战神,岂是仇家说杀就能杀的?也就只有皇帝有那个能耐了,毕竟他当时是要削蕃的!

再说,若不是他,季九宁姐弟怎会好好的流落在外,吃尽苦头?

秦大勇脸上想到当初季九宁带着两个姐姐和幼弟来到他家时,穿的旧衣服,身边无家人与壮年保护,脸色不由黑了些,捏紧拳头。

提起往事,魏宁威更是红了眼眶,想到当初找到姐夫时的样子,他胸口就堵的难受!

其他人则全都神色肃穆的看着季九宁,听她说道:“父亲接了皇帝的削蕃旨意,拿着承恩文书,带着我与当时怀孕的母亲,为表忠心,只带了少许亲兵跟随护送,却没想到,刚出南疆地界,进入东仓府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遇到刺杀!来人全是精心训练的死士,父亲为了掩护我与母亲逃离,分了大半护卫给我们,让我们先行,而他自己却带着少数人抵抗,可死士杀完,接着就是训练有素的专业弓箭手,我与母亲亲眼目睹,父亲被万剑穿心而死!

护卫们护送我们快速撤离,那些弓箭手明明也可以射杀我们,却没有追上来,巧合的是,我们就在城外,遇到了东仓府州牧,他接我们母女回城,并派人护送我们一路回京,可回家后,皇帝明面上封我为郡主,展示着他的皇恩,可实际上,我母亲难产怕都是他派人做的手脚,在母亲死后,他更是对我苛待,让皇子和公主们故意欺辱我,直到郡主府大火,他大概是想烧死我们,永诀后患吧,可那一次,我带着弟弟们逃了出来!”

“他岂敢,他岂敢如此对待你们!”啪,魏宁威眼眶通红,一拳拍在椅子扶手上,当即抱废了一侧扶手架。

其他人听到也是怒气横生,这还是皇帝吗?这简直就是刽子手!

“昏君啊!昏君!竟用如此下作手段对待忠烈,及其后人,难怪如今的西燕民不聊生,又是天灾又是战乱的,恐怕就是天罚呀!”薛敬宗痛心疾首的怒喊着。

“没想到一代战功赫赫的战神,竟是这般死的,天家无情啊!如今,南疆州牧李超造反,皇帝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呀!”冯承德气的咬牙切齿。

说起来,他冯家父辈还曾受过南疆王的帮助。

虽然自己作为晚辈,接触不到恩人,也无力报恩,可谁能想到,王爷竟是那般死于非命!

但他转念一想,季九宁还活着,她是恩人的女儿,当即起身走到季九宁身前,双膝跪地道:“郡主,我冯家父辈曾受南疆王恩情,如今属下又受了您的帮助,王爷,如此大仇,必须得报!属下愿誓死效忠于郡主!”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人跟着齐齐跪地表态:“为王爷报仇,也算属下一份!”

“众志成城,金石为开!”季九宁看着属下们脸上的决然,忍不住说道。

她亲自将人一一扶起:“如今战事一起,天下已经大乱!我等也要乘势揭竿而起!”

秦大勇听到揭竿而起,心里咯噔一下,那不就是造反?不,是为王爷报仇!

“如今皇帝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勤政爱民的皇帝了,他就是个虚伪的昏君!”薛敬宗义愤填膺的怒道。

郭明秋出声问道:“主子,我们现在该如何做?”

他一问,大家都看向季九宁,等着她发号施令。

季九宁将他们聚在一起,就是商议此事的,她直接问道:“你们如今对外了解多少?”

几人面面相觑,都想了想自己知道的事情,然后开口分析:

“主子,南疆造反,渝州府如今只剩青塘城,宁川府又是下一个目标,东仓府,蜀都府离的近,战事一起,百姓必会往外跑,南方可以说是已经大乱了!”

“没错,如今咱们北地,还算安稳,那咱们完全可以乘此机会起兵,拿下一半的北地!”吴田激动的心,恨不得现在就骑上战马,上战场去拼杀。

但很快就被薛敬宗等人反对:“不可,北地如今看似安慰,是只有咱们这一小片地方安稳,邺王与北地州牧方青山私下里斗的厉害,依郡主的身份,目前最好是先公开身份,但明面上不易有任何动作,但私下里,咱们现在招兵买马是最好的时机!”

他一说,郭明秋等人也都赞同:“薛大人所言甚是!主子,属下愿去潜伏民间游说!”

季九宁笑着摆摆手:“不必,你郭明秋亲自去游说,岂不是大才小用?新镇的建立,刻不容缓,你必须保证工程顺利进行,为翁阳做好掩护。”

“诺,属下遵令。”

“你们找机灵点的人,派去游说便可,另外,吴田的提议虽激进了些,但也有句老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邺王私下里,已与咱们联盟,他的态度也很明确,不要牵连到他就可以,那我们何不先把周边的村镇先拿下?”

“郡主,福暖县建立至今已有半年,为何隆阳镇,甚至隆阳县令都不来管?毕竟私自合村并县,可不是小事,说大了,也与造反无异了,可从上到下,竟无人过问,难道是邺王的关系?”薛敬宗问出心中疑惑。

对于他的话,其他人心中同样疑惑,只是不敢问,平日里其实也会担心。

“合并县的时候,我的确给邺王去过信,而且去岁冬日,流民造反事件对于沈州周边的县城冲击很大,那些官员早已吓破了胆,所以对于咱们县城的建立,估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沈州州牧怕是也已知晓了咱们县的事情,倒是需要注意他的动向!”

“九宁,既如此,那我们何不派自己人潜入他府里,做幕僚,如此岂不是可把主动权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魏宁威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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