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哥死了,”
“我听说,牛栏街刺杀是他策划的,”
“是吗?”
“是,”
“我记得,滕子荆之死对你打击极大,”
“你一直在找寻幕后真凶,是吧?”
“是啊,”
“有句话想要问你,你别骗我,”
“你说,我不骗你,”
“我二哥,是你杀的吗?”
“不是我,”
“看着我的眼睛,”
“林珙不是我杀的,”
.....
“你和婉儿还是尽快完婚吧,”
“之后官场,我会尽力扶持,”
“你曾经打过郭宝坤,”
“郭家对你的恨意我也会替你接下,”
“你在范家未进族谱,”
“也没关系,”
“将来林家产业、人脉都会交于你手上,’
“所有的这一切都只要一个条件,”
“我百年之后,护住婉儿和大宝周全,”
“护住我林家一门不受政敌覆灭,”
“哪还有什么真相啊,”
“我儿死了,便死了,”
“林家所有的不忿,所有悲痛,就只能掩藏在波涛之下,”
......
裴行之缓缓睁开眯着的眼睛,白光在眼里放大,模糊不清的事物在一点点清晰。
万鸟归林。
白色宣纸上,四个不算雄浑但意蕴霸道的楷体毛笔字映入眼帘,笔迹未干,余光里却瞥见自己提着狼毫毛笔。
穿越了。
“珙儿,”
耳边响起声男子温厚的呼唤声,声音慈祥下却携着话语人上位久矣的威势。
裴行之轻抬眼皮,桌案旁一道并不魁梧的中年男子淡笑着望着他。
男子人近中年,俊美儒雅的面庞上,蓄着短小的胡须,他着一身暗色织金锦袍长身玉立,双目含着精光炯炯看着自己。
南庆百官之首,林相林若甫。
“父亲,”
裴行之,不,林珙他薄唇勾起,淡笑着放下手中的毛笔,向着身前的林若甫行礼。
“你我父子,不必如此多礼节,”
林若甫摆手,虚扶了把林珙,他走上前于桌案前,林珙身侧站立。
“万鸟归林,”
林珙对上林若甫赞赏的眼神,他笑得垂首再次行礼。
“字还不到家,”
林若甫摸着胡须,见身旁少年谦逊恭顺的模样,眼神中的赞赏又深了分。
“但志气不错。”
他膝下二子,大宝年少时不察一场风热后心智宛若幼儿,还好林家还有珙儿可以撑起林家基业。
“父亲,儿定不负父亲期许,成为父亲这般人物!护持大宝和婉儿,带领林家屹立朝堂不倒。”
“好,是我儿子!”
书房里,父子相谈,言笑晏晏。
范闲,我们会见面的。
林若甫已经离去,林珙负手立在檐下。
雕梁画栋,钟鸣鼎食。
家父非望族,朝堂厮杀,他一人独行,走到如今,已超世间许多人。
范闲,你我无私仇。
只是,他垂落眼眸锦袍下滑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手抚上胸口。
胸口处那抹浓烈到实质的不甘。
林珙之恨。
非对范闲杀他之仇的怨恨。
单单只是婉儿,父亲。
范闲,朝廷厮杀,你我立场不同,死生不怨。
可你怎能骗她!
婉儿是林家明珠,是我林珙心尖上的妹妹。
你怎能负她!
鱼和熊掌你都想要。
所以,五竹杀我,你不认。
你有你的难处。
儋州赴京,无背景无人脉,朝廷阴暗你只是自保。
呵呵呵。
范闲,你自己信吗?
父亲几番试探排除了你的嫌疑,许你与婉儿完婚,林家成为你在京都臂助,为你保驾护航。
或许你范闲瞧不上我们林家。
可范闲,你清楚的,父亲林家为什么愿意以你马首是瞻。
都察院辩论,
父亲为你朝廷上设计二殿下,离间太子,得罪庆帝。
范闲,我林家一门对你倾尽所有。
为何!
婉儿不是你在神庙偏殿香案底下惊鸿一瞥心心念念想要娶的鸡腿姑娘吗?
为何,最后让她如此尴尬。
藤之荆之死,你范闲为其一怒,名扬天下。
世人都道范府公子情义无双。
老金头之死,你范闲惩凶除恶,邓子越归心,朝廷上谁不赞一句范公子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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