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睨了眼那平民,这是京都,管你是谁,皇城脚下,权贵为尊。
就算是假名,公子都能给他翻出来。
“公子我郭保坤,记住了!”
“郭兄,”
林珙轻抬脚步,他微微皱着眉头,自商铺内施施然踱步而出。
林羽手捧数匹流光熠熠的布,紧随其后。
郭保坤瞬间垂落手,嚣张的马扎步乖乖站立。林哥瞧见了?这可真不是他郭保坤霸道,是这个无知布衣先殴打的他。
“林哥,你怎么在这?”
话方出口,郭保坤就暗怨自个儿愚不可及。
这斗大的织锦阁招牌,再瞧瞧林羽怀抱的布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定然又是为那三位女子购置衣裙。
这布匹,材质上佳,颜色光丽灿烂,状如天上云彩,似是浮云锦。
还有软烟罗。
当真是一掷千金!
林珙微微一笑,他眼神里满是笑意。
“今日得空,我出来走一走。”
“我听闻,京中女子最喜这织锦阁,”
“便来瞧瞧。”
藤子荆不耐烦得瞥了眼玄衣,瞧着郭保坤那亲热的模样,便知其也是个浪荡公子哥。
总归是一丘之貉。
林珙眼睫毛轻轻煽了煽,他抬起眼皮看向远处孤单立在一处的藤子荆。
他的感知不会错,方才滕子荆眼神轻蔑,似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林珙低低笑开,他轻瞥了眼身前热切的郭保坤,其中缘由一清二楚。
“滕子荆,你眼睛不想要了?”
“再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郭保坤扬着拳头,恶狠狠得恐吓道。
林珙失笑,他伸手拂下郭保坤的拳头,再转身看向对面一脸坚毅的藤子荆。
二十年华左右。
这般年轻,满身少年意气,在这京都可不是什么好事。
郭保坤虽猖狂了些,言辞嚣张,但心肠还是好的。
若非鉴察院设局,今日这般冲撞,对藤子荆其实不是坏事。
热血没错,正义也没错,坚毅没错,无畏更没错。
错的是不知进退。
这京都水深,岂是一双拳头能解决的。
没有背景,就算你刚强不屈又如何,无非是这京都又添一道冤魂。
林珙眼皮微微颤动,他静静看着这身硬骨,心中只想嗤笑。
你藤子荆,非范闲,范闲牛栏街后当街斩杀程巨树,杀林珙,千里追凶司理理。
真当范闲无知者无畏吗?
呵。
范闲怕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背后有人,他一次次生出波澜,一步步闹大,是验证。
初到京都,若要扬名,自然要大闹。
一正义在他,二背后有人,三自要有个始终。
你滕子荆为护他惨死,他若没些反应,岂不是将他放地上踩。
外人如何看?
范建、费老、范若若、林婉儿这些人如何看他?
既然身后有人,他范闲自要顺势而为。
什么一见钟情?
明明是见色起意,非要冠上冠名堂皇的美名。
用毒剖尸者,差之一毫,失之千里。
千里追凶,王启年都中了司理理的计策,范闲却能淡然理清思路,缉拿归案。
出使北齐,车顶扬庆国军旗,破沈重计谋,如此之人,蠢货?
他自是最会看清局势。
范闲,二世为人,加起来年龄都有两个婉儿了。
说什么情深意重,还不是左拥右抱,说什么我心悦之,当真不要脸。
“郭兄,你便不要吓他了。”
林珙薄唇轻启,他收回目光,看向嘴上半分不饶人的郭保坤。
他自不会掺和,陈萍萍要做的事,没了藤子荆,还有李子荆,张子荆。
若是生死关头。
他眼睫毛轻轻煽动,他林珙亦不会见死不救,总要留世间一份正义。
“婉儿,你看吧,我就说二公子会出言相帮的。”
解香楼雅间。
林婉儿立在窗前,她眸色清亮,瞳孔里倒映的是那道玄衣身影。
“灵儿,我信他,一直信。”
范若若立在林婉儿身侧,她探着头,目不转睛看着窗下风景。
应是两军对峙,但她却不自觉看向那人。
他淡然一笑,自始至终似.....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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