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奏!”

“臣参柳国公府三房嫡子柳锦不修私德,不敬庆律!”

“臣同奏!柳国公府柳锦目无王法!”

“臣附议!柳锦流晶河一笑,败尽我庆国世家颜面!”

“臣赖名成参柳国公府教子无方,骄横枉法!”

“儿臣附议!陛下,流晶河之事围观人众,请陛下圣断!”

“陛下,柳国公府牵涉颇多,儿臣亦请陛下公办!”

南庆街巷。

马蹄踏踏,谢必安倚靠在马车前,少年冷着张脸,赶着马车。

车厢里,李承泽斜靠在软垫上,少年微微皱着眉,鬓发垂挡星眸,他琼鼻高挺,薄唇潋滟,只现下那薄唇紧紧抿着。

少年眼神轻闪,他不耐抬起眉眼,挥手掀开帷幔,街巷烟火气袅袅,小摊罗列,来往百姓或噙着笑,或冷着脸,熙熙攘攘,声响...不算喧哗。

李承泽眼睫毛轻轻煽动,少年垂下眼眸。

“停车,”

谢必安剑眉微挑,少年扯住缰绳,他脸色轻柔,掀开车帘,不解开口。

“殿下,不去千秋鉴吗?”

李承泽抬眸,少年静静看着面前回眸望来的谢必安,眼前人毫无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离感,他轻笑出声,林珙!

林珙。

少年摇了摇头,他眉眼舒缓,那人噙着笑,清冷极了的性格,不知不觉中竟影响了那么多人。

“殿下?”

谢必安直直望着内里车厢间慵懒愉悦的龙子,少年抿着嘴,殿下这是怎么了?

“下车吧,走走。”

李承泽眼角眉梢荡开笑意,他怀抱胸,懒懒散散的。

谢必安点了点头,少年利落转身,准备下场清街。

“不必清街,”

养尊处优的白玉手指挑开了车帘,李承泽弯着身子,少年优雅直起身子立在车头,他眯了眯眼,天际日光明亮,

真是好天气!

少年惬意伸展了下腰身,长臂,随意跳下马车。

谢必安眼神轻闪,少年静静看得殿下气定神闲得站在百姓穿行的人潮中,人头攒动间,殿下面色如常......

他眼睫毛轻轻煽动,少爷扬起马鞭,寻了个小巷搁置马车。

李承泽抱着胸,少年噙着笑,饶有兴致得瞧着一摊摊生动鲜活的摊铺,耳边叫卖声,嬉笑声,对价声不绝。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他负手慢悠悠穿行百姓人潮中。

谢必安执剑,少年依旧冷着张脸,他嘴边笑意浅淡,紧紧跟在殿下身后。

“公子,馄饨!京中最好吃的馄饨!”

小贩扬着笑,他探出身子,看向面前东瞧瞧西瞧瞧,满眼好奇的贵公子。

李承泽轻笑一声,少年静静看着面前袅袅炊烟。

锅灶上热气升腾,清汤滋滋作响,其上冒着颗颗小水珠,一圈又一圈的白气荡开,他摩挲着指腹,目光闪烁。

谢必安半步踏上前,少年轻瞥了眼明显在思索的殿下,又瞧了瞧面前破烂脏兮兮的小摊,他抿了抿嘴。

殿下,如此尊贵!

怎能同贱民共坐?

“弘成说,那天林珙带他去一个小摊喝羊肉汤,”

李承泽抱着胸,少年轻笑着回眸,他看向身侧面色冷凝的谢必安,轻轻拍了拍其肩膀。

“走吧,吃碗京中最好吃的馄饨,”

少年抬起脚迈步,他锦衣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举手投足间的皇家气度优雅高贵,那人站在小摊出入口,他回眸噙着笑,狭长的星眸眨了眨。

谢必安站在原地,少年抿着的嘴缓缓抚平。

殿下,他的殿下。

“来咯,爷,小心烫,”

小贩捧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笑着端到两位贵客的眼前,他点头哈腰,手脚利落。

谢必安垂眸落在殿下眼前破了口子的汤碗上,少年眼神接连闪烁,林珙去喝了羊肉汤......

李承泽视若无睹,他噙着笑,懒散得搅着汤水。少年微微前倾着身子,低着眉眼轻轻吹着热气。

谢必安怔怔看着面前的殿下,殿下千金之躯,

林珙,

殿下真心待你,

你莫相负!

“以后,都不必清街了!”

李承泽低着眉眼,少年吹了吹滚烫的馄饨,小口咬了下去。

他话语随意,像在说什么小事。

谢必安眼中光芒细碎,殿下与林珙互相扶持,少年眼神轻闪,那人终日噙着浅笑,一袭白衣清贵无比,

“侍从无礼,请范小姐海涵。”

“我等为权贵子弟力所能及,不知是否能将戏票的一成营收支取出来,”

“兴建学堂。”

清风霁月,君子如玉。

“那不是二殿下吗?”

街巷里。

言冰云执剑,少年眉眼清冽,他静静站在巷口。前方小摊矮桌上,二殿下龙章凤姿,优雅用着...馄饨。

“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王启年手遮着眉眼,不可置信得望着天上,天上日光明亮,白云悠悠。

“这太阳也没在西边啊,”

王启年叉着腰,他微微歪了歪头,怔怔看着前方那一袭慵懒的身影,锦衣华贵,其上金线熠熠,玉冠金饰,气度雍容,

他摸了摸下巴,

是二殿下啊!

奇了怪了,这二殿下一向高高在上!

口中嚷嚷与民同乐,

哪次不是将百姓赶走!

霸占一整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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