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带着浓厚江湖气息的少年,言语直爽,越发的让高松好奇。
朝中事就是他们几个勾兑而成,哪里用猜测?
反而是这个少年能够推测出个大概,挺有意思。有心听少年多讲些如何察觉,便板起了面孔,微蹙着眉头。
见高松皱着眉头使劲摇着头,阿信眉头也皱了起来。
说道:“高叔,您就不是个大将军,总是个当兵的吧,大大小小还是官, 西魏国境内有没有啸聚山林的土匪强盗,您心里肯定有数呀!
南梁国老百姓一直看不起西魏,说西魏又穷又土,他们哪是在放狗屁!
两边我都游历过,亲眼见到的,西魏国老百姓的日子要比南梁有些地方的百姓好过十倍。
即便这几年西魏国闹内讧,也没见活不下去,遍地上山当土匪的。
更何况去紫铜关这一路,根本就没被乱兵祸祸过。
有吃有喝,不是日子看不见头,瞧不见亮,谁他娘没事干钻深山老林子当强盗呀!
就是有那么三俩脑子坏掉的蠢蛋,找个矮山头竖杆子,几十万六镇大军能眼瞅着不管?
上回我来大业城,半夜里亲眼瞧见的,用铁骑在城里巡夜,对付小蟊贼,全天下也就西魏国一家。
收拾强盗不得是更厉害的铁骑!
懂了吗!高叔。
您咋又摇头呢? 大桃子他爷爷和小石头的意思多明白! 也就大桃子那个憨货想不到。
他大爷爷和小石头担心的是他爹这趟差使! 差使,您明白了吗?
是差使里有毛病,不是担心路上遇到强盗打劫。
高叔,咱爷们说话不掺假,跟您说实话,就大桃子那一身蛮力,都放开了手,我还真打不过他。
小石头干嘛还非逼着我跟着? 还不是觉着大桃子满脑子长的都是筋肉,不知道帮他爹小心着被人使暗绊子。”
“我这当叔叔的先谢谢你了!”隔着院门传来冯喆的声音。
苏焕当先,后面冯家二兄弟紧跟着,走进了院门。
“你们...... 偷听墙根,这样可不好啊!”高松打着哈哈,站起身,指着刚进院子的三人,“阿信,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都是高叔的好朋友,几十年的老交情了。
这位是大桃子的大伯,这位就是大桃子的亲爹。
呵呵, 这个皮薄肉嫩的兔儿爷,你叫小苏叔叔就行了。”
“冯大伯,冯叔叔,小苏叔叔,您们好!”阿信难得端端正正跟人行个礼。
高晋带他进府走的是后角门,高府长期没有个正经家主居住,陈设上仅仅算得洁净规整,加上夜色之中,也怪不得他会对主人家的身份产生偏差。
冯家兄弟和苏焕是久居高位的文臣,衣着打扮,举止气度自然和带着军中粗豪气息的高松大不相同。虽然面上挂着和蔼笑容,也遮蔽不住一身的官威。
苏焕扯着胡子,瞪起了眼:“别听你高叔瞎扯,论年龄,他比我小,论官位,他也比我低,我怎么会是小叔叔呢?
小苏叔叔,这么绕嘴的玩意,亏他也能想出来!
阿信甭听他的,直接叫叔,听着亲。”
苏焕过来亲热的揽着阿信的肩:“阿信呀,瞧见你,叔烦了几天的心,就变舒坦了,说明咱爷俩这是有缘。
叔得送你个礼物,别摇头拒绝,你陪你冯叔这趟出去,还真需要我送你的这个礼物。
冯喆,阿信跟着你去紫铜关,总得有个体面的身份,这样吧,你写份荐书,让寿亭派人送去兵部走个程序,赶我明天一早上衙,过个手。
阿信,叔给你弄个将军,好不好? ”
阿信心中一震,面色不变,猛摇着手,有意加重了语气中的痞赖气:“叔,您就别逗我玩了,干啥我也干不了官军呀!
不瞒您说,咱家的底子太潮,当官的谁沾上都不是好事。
私下里给大桃子帮忙还好说,上面查了,死不认账,查无实据。
您几位好心给我弄个出身,别说您逗我玩说给个将军,就是个小伍长,阿信也承情,感激叔伯们。但这过手公文留了您几位的签押,可是要给您们招大麻烦。
叔,心意我领了,事可不能依着您刚说的做啊。
承蒙叔伯们看的起,山高水长容后再报,感激的话就不说了。
要不,我给您几位叔伯磕一个! ”
“爹,您,,,,,,,阿信,你这是?”冯瑟瑟和苏酥牵着手跨进门,正好赶上阿信扑通跪地,使劲把脑袋往青石地上砸。
阿信闻声抬头,仰着磕得红彤彤的脑门,说道:“桃子姐,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
“爹!”冯瑟瑟摇着她爹的手,一时顾不上回答阿信的问话。
苏焕一脸苦笑:“瑟瑟,不关你爹的事,怪你苏伯伯了。 哎,我也不过是想给阿信搞个体面的身份,说给他弄个将军当当。”
苏酥看着阿信,恍然大悟道:“原来他是在感谢您呢!”
高晋忽然对苏家父女生出股厌恶,斜乜了苏酥挑着尖尖的下颌的小脸一眼。 弯腰伸手托在阿信腋下,用力将阿信扶了起来。
语气清冷的说道:“苏大人。二位冯大人,您们来找家父是有正事相商吧?
走,阿信,我带你去冲个澡。”
高松面含笑容,故意忽视儿子情绪的变化,肃手请苏焕三人往外走,扭头说道:“高晋,你陪着阿信,我去忙自己的事了。我刚刚给你讨要了个差使,你明天一早去吏部领告身。”
等高晋回过神,想到问问去吏部领什么告身,高松等人已经走远了。
苏酥隔着冯瑟瑟,歪着头看向高晋,说道:“你不知道吗? 你爹没跟你说呀!
方才呀,你爹帮你讨要了个差事,汉阳县县丞。
你别嫌小,我爹抹下面子,生抢,才帮我哥抢了个汉阳县主薄,你这县丞还是我哥的上司呢。”
“这是怎么回事?”跟汉阳县扯上了关系,高晋立马来了精神。
“京都离着汉阳县不远,这天气差的可太远了。 闷热闷热的,好不容易出身汗,又黏在身上,象糊了一身浆糊。”阿信用手在脸上一搓,就是一手的灰条子。
“高晋,桃子姐,你们说话,我自己先去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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