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首一位年轻人站起来,说道:“太母大人在上,我有一言不知可否?”
老太君说道:“嗯,元儿,你尽可大胆说,毕竟也在吏部多年,应有不少对当前吏治的看法。”
“禀太母,和各位族内长辈,孩儿自数年前擢升吏部以来,自门仕而起,直至如今任侍郎,可谓将部内所有阶层、等级当前之所弊,了然于心。今日观此荐文,若只论其中以礼以法来治国的方略讨论,对当前政务之所急,真可谓入木三分。”
青年回身往各位长辈面前走去,说道:“各位长辈在座,相信更加清楚,当前明王当政,而明王此人常年在外征战,擅于攻防之术,而全无政务之心,吾皇已无干政之力。明王党同伐异,以名利笼络人心数年,当今明王党内可谓蛇属之辈众多,鸡鸣狗盗之功即或擢升。故当今政务,无人尽心尽力,皆为一时之名利,皆以党内排除异己之目的,全无礼教法治之心,更无百姓之念。”
“试想,而今此等朝堂,长期以往何以为继?故吾以为,此荐文正当其时,面对当前之弊病,根治之法跃然于纸上。以礼治国,以法事政,而不以党争为目的,相信本篇必会得到大多数各部院前辈之赏识,为明王积蓄更多朝堂势力,直至足以控制朝堂及民间舆论,终有一日,百姓只知朝中有明王,而全无皇权之念之时,吾等何以维系当前之局面?”
而后,摇摇头又说道:“故吾以为,明王此篇既出,党内小人恐怕此刻亦是一片鸡飞狗跳了,我们也许正可以利用这此时机,瓦解他们内部势力,刚好让他们互斗一阵,给我们一些时机,联络各有识之士及正直的权贵阁老们,给反明王势力一些喘息之机,各位意下如何?”
“非也,”身后站起来一人,说道:“兄长,各位长辈,孩儿有一困惑想要得到解答,不知合适与否?”
郑统领挥了挥手,说道:“今日族内议事,列位皆在朝中办事,皆是为国出力,不论辈分,今日尽可畅所欲言。”
“叔父勿怪,孩儿有一事,望在座列位无论辈分,无论官职,能否许吾一诺,今日孩儿所言,尽皆肺腑,望恕罪。”说完,跪在座位前。
郑统领忙走过去扶起来,说:“放心,卿儿快请起,今日议事,尽皆无罪。”
郑卿起来,点点头说道:“我郑氏先祖祖训中,最后一句话,大家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一切尽以大魏之百姓福祉为吾郑氏之所立足之本。”在座皆言道。
郑卿踱步看着各位说道:“各位长辈,各位族内兄弟,既是如此,请问我们时至今日始终维护的,又是为何?无非因为明王党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排除异己、祸乱朝政、扰乱朝纲,害的各地州府疏于政务,百姓流离失所。”
说着,走到老太君面前说:“太母大人在上,相信吾圣祖再世之时,亦是始终坚持以天下苍生福祉为己任,才得以在政务院的数十年风云变幻中,立于不败之地,获众人之口碑。而今,吾皇已有时日无以维持朝政,明王在朝政亦无建树,故吾郑氏擎反明王党之大旗,维护皇权正统。如若今日之荐文,为明王党之治国理政之方略,即将发生一场明王党内的变革,吾族之立场又何以为继?”
说完,走到兄长郑元面前说:“元兄长,为弟并不赞同兄长之论,计划借助明王党内的纷争之际,乘人之危。吾以为,我族更应维护政务清明,维护此荐文治国之所论,维护百姓安居乐业之环境。而非仅以不同党派之论,党同伐异,此行为岂非与明王旧党之为等同无异吗?”
说完,回头对着堂上说道:“故吾以为,如若明王党借以实施改革方略,目的以政务为重,百姓福祉为重,吾郑氏子孙应当一力倾力相助,而非仅以皇权正统为目的,更非以党派政见的一时不同而相互倾轧。”
“列位以为卿儿所言如何?”
“一派胡言,偷换概念而已,”郑卿父亲站起来吼道:“卿儿休再多言。”
郑卿拱手说道:“父亲,刚才您也说了,您多年事于政务院,难道这最根本的目的,不是以大魏国,以我天下百姓为重吗?”
“卿儿可知为何拿到这个荐文之时,吾就忧心有不明就里之人会有如你之所理解,不分青红皂白的以为荐文即将是明王党拉开改革的大幕。”
“孩儿不解,难道并非此理解?”
“如果明王党果真如此,吾定当以郑氏先祖祖训为己任,然以政务院多年来对当下明王党掌权列位臣工之所见,此荐文仅是一篇收买人心之作。”
“父亲大人,各位长辈,如若果真如吾之所见,明王即将在内部掀起改革之风,进行权力更迭,并最终为全面接管政务、全力配合改革、摒除弊病、还政于清明的目的而努力,那么吾等当何以为之?”
老太君轻轻拍了拍桌子,“今日之事,各有主见积极讨论,老身以为甚好,然确如二位争辩,明王今日之荐文,发放至各大部院,如若确如卿儿所言,明王此行目的确为天下,吾等可细细思考,我郑氏先祖之训,吾等所维护的是皇权,抑或是民权?”
这时,郑明刚好从外面进来,听到老太君最后两句话时,大声说道:“好一个民权,”而后走进大堂,躬身说道:“老太母大人,各位长辈,明儿来迟,今日之议事,避开众下人,只有族内之人,尽管情势紧急,我郑氏族人已与明王党两立已久,时刻提防以防隔墙有耳,然今日之荐文,吾亦已细读多遍。”
郑明对着堂上大声说道:“吾以为卿兄之言,不无审时度势之理,吾等应当听其言,更当观其行而定,不以皇权论功过,不以过往论英雄,当今乱世应推英雄,而非死守陈规,我大魏已有数年政务纷乱,百姓民不聊生,四处割据林立,明王党亦是错综复杂,良莠不齐。如若果如荐文之所言,于吾大魏百姓,绝非坏事,吾确当拥护之。”
郑统领说道:“明儿,慎言,公主已许配于你,吾皇......”
“吾皇即是吾之父皇,然吾郑氏已尽皆全力维护朝政多时,而维护朝政之所往亦为百姓,为天下苍生,为我大魏之安定,如若大魏果有此劫数,如若我大魏果遇明君,岂非百姓万民之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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