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伙计听到赵伯这话,不但没有疑问,脸上反而还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不然如何解释这些性子烈的畜生怎么到了老人家面前竟变的温顺无比。

伙计道:“客官,你还真别说,咱们镇上的张屠户,一年杀的畜生少说有几百头,就连老虎见了都得打颤。”

“一年前我们村里的一户人家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搅的全家上下不得安宁。”

“后来找那张屠户讨来一把尖刀放在家中,打那之后,家中就再没出过事。”

这并非他胡编乱造刻意讨好江北澈,而是确有其事。

江北澈对此不置可否。

要说屠夫身上煞气重,能辟邪,这倒没什么问题。

可放在赵伯身上就极为奇怪。

说到画符,赵伯自然不行;但要是论对田间地头的那点庄稼事,江北澈十个都比不上赵伯。

术业有专攻,乃是世间常理。

就算是最好的马夫,也不敢拍胸脯保证能驯服天下烈马,总有例外。

江北澈没有追问下去,就好像赵伯也从未问过他,为何突然之间会画符箓?笔墨纸砚又是从何而来?腿是怎么好的?

他只知道,赵伯对自己并没有坏心,这便足够了。

现在见赵伯对这活计很满意,自然也不会多加干预。

“赵伯,你老可要当心着点身子骨,要实在干不动了就歇着。”

赵伯哈哈一笑,“算命的说我命硬,能活到七十……七……”

说到这的赵伯,突然间语气低落下去,眼中满是迷茫之色,嘴里念叨着‘七十’这两个数字。

江北澈忙道:“赵伯,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赵伯摇摇头,“总觉得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又不想不起来。”

“嘿,没事,人呐上了年纪都这样,脑子不好了,记不得就记不得吧,活着就好。”

只要留着这条命,就有和家人再见的机会,哪怕很渺茫,可总有个盼头。

赵伯的脸色恢复如常,朝江北澈挥挥手,“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必担心老汉我。”

江北澈确认赵伯没事,这才点点头,朝伙计嘱咐了几句。

现在来三门镇的人越来越多,还都是有修为在身,两句话不对付就动刀剑拳脚。

有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怕牵连到赵伯。

伙计闻言,自是拍着胸脯保证。

他摸不准江北澈的根脚。

说是修士,兜里却又没几个钱,混的凄惨。

可要说不是,偏偏瘸腿康复,且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与三天前刚来那会儿的面黄肌瘦相去甚远,判若两人。

简直叫人捉摸不透。

但无论怎么说,都不是自己这么小人物能得罪得起的,好言相对准没错。

江北澈交代完,就转身离开了客栈,按照三天前走过的路线去往大福堂。

天色已晚,也不知大福堂此刻还开着门没有。

等他到了那一瞧,便见大福堂门口左右各挂着一盏红灯笼,将门前的道路照的明亮。

江北澈缓步走去,抬脚跨进门槛,往里一看,只见掌柜的和一位中年人坐着聊天。

他进来之后,声音就没了,两人相继朝他看了过来。

中年人收回视线,端起桌上茶碗喝起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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