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很快就要进入战场中间了,在执行战术之前,我还是得问一下——老爷子,你真的作好决定了吗?老实说,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跟着我们上战场的,你这样基本上就是在送死,不是吗?”

天道宫内,玛蒂尔达·圣米露用劝解的语气对着名为“髓之楼阁”的红世之王交谈着,但她脸上的神情尽显平淡,似乎并不期待自己的话语能起任何作用。

“玛蒂尔达说的不错,‘髓之楼阁’戈比达啊,你其实没必要置身于这场漩涡之中,接下来火雾战士与葬式之钟的战争估计会相当惨烈,你此时置身进来,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玛蒂尔达右手上,神器克库斯特中也传出了红世天罚神亚拉斯托尔浑厚沉重的声音,祂一同劝导着端坐在水银盘“凯那”的身影。

但一如玛蒂尔达预料的那样,如果红世的人能轻而易举地被他人三言两语劝诫住的话,那就不是红世使徒了。

“我知道我自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但这个决定并不是我一时兴起的结果。

不单单是为了拯救被“小夜啼鸟”束缚的友人,也是为了践行我自己的信念。”

加入这场战争的理由很简单,“髓之楼阁”戈比达喜欢人类,这一点在红世中也很出名。

他喜欢人类的理由也很简单,戈比达倾心于这个种族所创造的名为艺术的事物。

为了探寻艺术的真谛,他走遍了古今中外,世界的每个角落,获得了数不胜数的成果,脚下的水银盘凯那,也是那些成果的其中之一。

在水盘上的使徒只要保持静止不动,就不会消耗存在之力。这是他为了和人类朋友们一起制作某种宝具,能和他们进行永久的真挚交流,为了舍弃身为啃食人类存在的立场,而制造出来的特殊宝具。

戈比达知道亚西斯掀起这场大战的愿望是什么,但他无法认同对方的手段。

亚西斯的愿望离不开“都市吞噬”的自在法,而一旦他的“大愿”得以实现,就会给现世的使徒们树立起一个极为糟糕的榜样。

肆意妄为的红世使徒们会以他为榜样对他的行为进行模仿,其结果就是“都市吞噬”的滥用,导致数十,数百万的人被吞噬,这与戈比达的信念相违背,因此他必须站出来阻止对方的愚行,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过是螳臂当车也一样。

“我的生存之道与对方的生存之道互相对立,这可不是为了什么大义,而是我不得不站出来阻止对方的行动,若是放任不管,那就是我自己对自己存在意义的否定。

我的老友,红世的天罚神亚拉斯托尔啊,你和你的契约者就别再劝说我了,我不会更改自己的意志,再者,目的地已经快要到了,现在再说这些就有些不解风情了,不是吗?”

“嗯……好吧,我尊重你的决意,髓之楼阁啊,既然这是你的生存之道,那我就不多加置喙了。愿你此行一帆风顺,武运昌隆。”

“我就知道差不多会是这种结果,不管是现实还是红世,男人在涉及到自己信念(欲望)之类的事上都会像这样,像一头拉不回的犟牛一样。”一旁,玛蒂尔达露出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小声嘀咕道。

说到这里,玛蒂尔达想起了敌对阵营某个追求着自己的男人,想到对方那堪比牛皮糖一样在战场上对准自己死缠烂打,和自己边战斗边告白的个性,又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更正一点,红世的男人更甚一些。‘虹之翼’那家伙如果能在战斗中能把嘴闭上就好了。”

“虹之翼”梅利希姆,葬式之钟最强的“两翼”中的一角,是“炎发灼眼的讨伐者”玛蒂尔达的宿敌。

作为宿敌的同时也喜欢着玛蒂尔达,会在两人的战斗中毫不遮掩地向对方表达自己的爱意。尽管个性算得上光明正大,但最初结识后的一段时间内偶尔也会在战斗中突然提出一些让玛蒂尔达感到难为情的要求,比如输掉这次战斗就接受他的告白之类的。

玛蒂尔达虽然个性近似战斗狂,只是她不是那种在战斗中追寻快乐的类型,而是在战斗中感受自己人生价值的人,因此也有着正常人的三观,遇到梅利希姆这种在战斗中一边下死手一边用真挚的感情对自己告白的家伙往往都会感到十分困扰。

通常这种状况发展下去都会让玛蒂尔达恼怒不已,顺带惹怒和她一心同体的契约魔神亚拉斯托尔,所以尽管严格来讲两人实力相差无几,但往往战斗都以梅利希姆的失败告终。

更麻烦的是,自己的好友,万条巧手威尔艾米娜暗恋着作为敌人的“虹之翼”,虽说她不会因为自己的感情影响自己作为火雾战士的立场,但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多多少少让玛蒂尔达感到一丝无奈。

想到这里,玛蒂尔达不着痕迹地看了身旁不远处的威尔艾米娜一眼。

「嘛,以往都是那个惹人心烦的男人对自己提要求,这次如果遇上他的话就由我来向他提一次要求吧,算是为了挚友那掩藏在心底里爱情提供一份助力,不过,总觉得这两人不会有什么结果就是了。」

虽说这次作战中没有和两翼交手的计划,但想到在过往的战斗中每次都是由对方狗皮膏药一样黏过来的事实,玛蒂尔达还是以虹之翼会出现在自己前方作为拦路石做好了预备计划。

“咳……玛蒂尔达,”在自己契约者嘀咕声中听到了某个令人不快的名字,亚拉斯托尔打断了玛蒂尔达的思绪试图把话题转向作战计划。“再前一步就是凶界卵加利的自在法覆盖的区域了,在作战前还有什么需要确定的吗?”

听到自己心仪的魔神的呼唤,玛蒂尔达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来,很快就抛下所有无关情绪进入到了作战状态中。

“我对雷电婆婆(佐菲·萨伯利淑)的计划没什么意见。

用天道宫的自带的遮掩气息的自在法“隐匿的圣堂”突入战场当中,随后在战场上解除结界,迫使葬式之钟的军团把注意力放在天道宫这座空城上,诱导他们以为天道宫上埋伏有大量的伏兵。

而我和威尔艾米娜两人则在在凶界卵反应过来之前从地面突入葬式之钟的总部天秤之间当中,解决作为这场战争的中心的棺柩裁缝师亚西斯,老婆婆则在另一方掩护,同时也对把精力放在天道宫的葬式之钟的部队进行一次埋伏。

嗯……计划算不上怎么精妙,但有用就行。

不过,作为过去的经验,我觉得还是把“两翼”作为会挡在我们面前的拦路虎来看比较恰当,总觉得他们两个会——不,应该说一定会挡在我们面前,特别是‘虹之翼’梅利希姆那家伙。”

听到梅利希姆的名字,威尔艾米娜目光摇曳了一下,随后很快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在了内心深处。

亚拉斯托尔带着略显烦闷的语气沉吟着,“唔……那家伙啊……”随后略微不快地说道:“确实,虽然很不想听见这家伙的名字,但以过去交手的经验来看,只要身处同一战场,他总能单凭直觉在第一时间找准我们的位置袭来,即便用遮掩气息的自在法掩盖都阻止不了——

仔细想想,我都觉得那家伙有点可怕了,他是从哪里诞生出来的跟踪狂吗?”

“该感到可怕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虹之翼’哪次战斗不是冲着我来的?老实说,那家伙作为能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是很不错的啦,但每次和他交手都会都会在战场之上对我告白,明明都拒绝过了,但每次战斗都死性不改,问题是那家伙的告白还感觉得出来是认真的,搞得我都希望那家伙的行为是一种在战斗中扰乱我情绪的战术。

这种会在战斗中一边下死手一边示爱的家伙,总让我感觉很不得劲,让战斗的意义都有些变质,你说对吧?亚拉斯托尔——嗯?”

突然,玛蒂尔达好像看穿了什么,她抬起寄宿着魔神意志手链的右手,脸上露出一种正要进行恶作剧似的表情,看着手链笑着揶揄道:“怎么了,我的魔神大人,平常可是很少见到你这么明显直白的表达出对某个人厌恶的情绪的,难不成——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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