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写满破旧的重木门,红漆已经大块大块落下,露出已经开始朽烂的木质。不过在这种朽烂中,一股更加浓重的木香开始散发出来,这种折其寿而换来更加浓郁的香气的做法,再富贵的人家也是不做的。皇家贵族虽然做得起这种浪费的事,但是他们好歹也得装装样子,体现一下自己是多么节俭爱民之类的。
许有财可不在意这个,况且他就算在意也于事无补,他又修不起。
此时徐娥焕正倚着东门,勘酌着即将说的话。因为刚刚才看见徐酒醇进屋,所以她可以肯定徐酒醇是听得到她说的话的,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罢了。
“咳。”她清了清嗓子,眼眸低垂着,“你和我,按照预定,你替我掩埋我修行和那次‘小巷’事件,而我作为报酬,会将你带出这里,让你一个人去游历,对吗?”室内仍然是一片寂静,徐酒醇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徐娥焕无声地叹一口气,自从他们从那个赵绕常营造的“意境”中逃了出来,他就一直这样子,没和自己再说过一句话,顶多就吃饭的时候嗯嗯啊啊几声。哪有这种孩子气的嘛!
略过了一段时间,徐娥焕平复了被徐酒醇激起来的心绪。自己本身就处于道心不稳的时候,这时是不宜刺激的,现在更因为徐酒醇而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情绪。嘁,如果不是因为没人替自己护法,现在自己巴不得原地坐下来稳固道心,理清那些记忆的脉络。哪里还会对这种事情生气。
“总之,我会兑现自己的承诺。我老师会在一个月后到来,他会带我走,我也会要求他带上你。这样可以吗?”
“随便你。”一声很轻的回答从屋内传出,听上去甚至有点身心疲惫的感觉。心智是真的疲惫了,毕竟徐酒醇最近都没消停过,事情感觉一堆要做。
在造系统的方面遇上了瓶颈——不知道是该如何改变光谱波长,因为如果一下子全部接收的话会有信息重叠反倒是全部都看不清了,而且光的接收和释放不知道该以哪个为主,在第一层的时候都没想过这些。
若要说以第一层为样本,释放,可是光的接收也同样重要。在一般情况下,李春宫在使用的时候,大概会以为第二层只是一种普普通通的灯,他花的钱是被坑了。
而且价值设计也有许些不妥,第一层也需要修改一下,如一百灵石的可听范围包括了普通声波的接收和释放,不可听范围的接收,而价值一千灵石的次声波和超声波范围却只可以释放。
修改方式已经有了点头绪,第二层已经着手准备了,第一层因为李春宫已经解锁了一部分的原因修改起来有些困难,毕竟不可能给他发一个系统维护通知。
这些事弄得徐酒醇很头大。在这种情况下,对徐娥焕的变化的思考反而少了,于是两姐弟的关系就卡在了这种尴尬的地方。
徐娥焕听到了徐酒醇的答复,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到外面去?在家里不挺好的吗,在家里也能安逸的修行。”
“用不着你管。”
“可是,你也看见了,外面很乱!”徐娥焕一下子情绪激动了起来。
“我有自己的打算。”
里面传来了脚步身,随后是木床嘎吱嘎吱的声音。很明显,他走开了。
徐娥焕最终也没有多言,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徐娥焕的房间位于正南,与父母的房间连通,原先是下人住的一间小房间,现在她住。
一进房间,就会感受到不同。本该闷热的房间却有一股清凉的感觉,这种感觉犹如在房间游走着,空灵通透,使人静下几分心来。而且此地灵力远高于普通值,灵力升腾,几近液化,伴随着它的对流运动,灵力波动更为明显。这甚至有了洞天福地的那种意味。
对于这事是怎么做到的,说起来简单,只是单纯的阵法叠加罢了。要说难,先不说这种阵法得考虑地脉地势自然条件,也不说阵法叠加得如何如何地找不同阵法的契合点,使阵法们能互相配合发挥出1+1>2的困难,单论隐藏阵符的手法——环视整一个房间,干净整洁,有秩序地排放着,一看就会觉得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在这么整洁的地方,怎么藏阵符?位置的摆放也全都符合逻辑。
然而,其实,看见那个瘸着腿的桌子没,它脚下垫着的纸张就是一个阵符,还有那个摊在桌上的竹简,仔细分别,会有一根竹简的底部被切出一条缝来,那里面也藏着一张符,还有仔细听,就会听到纸窗外有水滴的声音。这水滴的声音有独特的韵律,正是它联系了众多阵符的联络……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烛台,床帘,没有化妆品的妆台等等。
这是可不是别人协助的,而是徐娥焕她自己设计并造的。光是这一手,就可以让无数自诩为精通阵的阵符师自叹不如。
只是这样的设计,很容易因为误触而破坏阵法。徐娥焕轻车熟路地绕过一些布线,到了床边,床上除了一块木板别无他物,但其实榻下仍然有阵法来帮助打坐修炼。
她轻缓地走到座位前,拢一下裙摆,静静地坐在床沿,盯着被门外天光所印亮的的纸床。渐渐地闭上眼睛,脑中开始构想当时五人面前的那只蜡烛,以此为跳板,开始消化各种冲突的记忆,尝试着找回自己真正的记忆。
另一方面,徐酒醇开始收拾随手仍在地上的资料。内心感叹着,这里,纸好贵。
算了,拨回正题。徐酒醇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其实他是在尝试着做铅笔。毛笔是真的不想用的,字也写不好,原先想着如果要记笔记的话,就直接用木炭在纸上画就好了。
然而,当他完成了一日的“外出考察”后,真正想要将今天看到的东西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妥——两只手这边一涂,那边一抹,这个脸就像个小丑似的。
于是就想着怎么用木炭来制作铅笔。
这是伟大的一步,若是能做到就能大大降低做铅笔的成本。
然而实际上,这是蛮困难的,为了这个,徐酒醇准备了墨水、木炭,水,一些稻草的桔梗,现在是秋天,这玩意特多。这里没有黏土,不然徐酒醇也不用花这种心思。
而之所以准备了桔梗,是因为担心它的主原料是木炭而不是石墨,有些担心它会散架,试试看能不能用植物纤维来“拉”住它。
搅拌,配比,最近一直在做这种事,要相信磨刀不误砍柴工,对吧。
不出所料,它废了。
“果然,做铅笔的方法很难有改进空间了。”徐酒醇喃喃自语道。
他放弃了。这可不是他不够坚持,这从满地的白纸和上面堆着的自制“铅笔”就可以看出。
这个工作,他也只是在不停地进行木炭和墨水的配比。
先是直接往木炭上倒墨水,结果发现这需要的量有点大,而且结构还松。于是尝试着将它碾碎,进行压缩。这还算顺利,再倒几次墨水试试看?
然而,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墨水是节约了,结构也紧致了,只是紧致过分,太硬了,完全无法在纸上写出来,而且还脆。
这已经无关配比了,完全是炭和石墨性质的叠加无法达到自己的要求。
不过,如果像现在这样,勉强要写也是可以的,只要自己沾沾水,写一写,沾沾水,写一写就可以了。只是这样相当于直接在使用你的墨水,而里面的碳是直接涂在上面的,并没有粘性,会掉下来。
综上所说,这个方法并没有效果,还是乖乖的去用毛笔写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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