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前面那个高举双臂的动作以后能不能别做了,怪尴尬的,毕竟是跟你在一个身体里,我不想被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

“前面我刚投降的时候,那些观众就去拿钱了,剩下来的都是压我赢的赌狗留下来喷我的,后来等唐鑫来扶的时候人都走光了,你看天还下着大雨呢,谁会留下来看啊?”

“金丹以上能随便灵力外放,形成屏障。”

“徐老在看我是吧,你直接说不就好了?搞得好像你说的曲折点人家就不看了。但凡你前面多帮我一点,也不至于现在跟我一起被人看着在雨里捡垃圾。”

“哈哈,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这就是不好好修炼的后果,以后只能捡垃圾,你长大别像他一样。“它戏谑道。

“你听谁说的,卧槽。”我几乎笑的快喷出来。

不管在哪里,人类的价值观总是永恒不变的,到哪里都逃不掉这句话,可我现在的处境又让我觉得亲切,苦中作乐的感觉才是真的快乐。

“这还用说吗?家喻户晓的道理。”说到这句话时它的张扬却变得收敛,竟流露出温柔。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看来,你只有喷我的时候才能把话说的连贯,是吧?”我尴尬地笑了笑。

它却庄重地说道:“确实是很伤人呢,但道理谁不懂呢?但关键在于你怎么想,如果你足够乐观的话,你以后会找到这句话的下半句。”

“什么下半句?”

“呵……靠自己的双手……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啊?!“毫无征兆,话锋一转,属实令我讶异。

“至少我是这样想的。”它又补了一句,似是伤感,又似不甘。

果然还是放不下仇恨吗?它前面还真是太正常了。

雷声渐起,轰轰隆隆,沉重地盖过了雨滴落地时被地面拍散的啪嗒声。

“额……我想我得收快点,连老天爷现在都不想收留我。哈哈……“我又尴尬地笑了笑。

抱着轻松的心情,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还是把这些比边角料更甚的阵法材料收完了。

收工咯,收工咯。

虽然输了,但不管怎样,没有压力总是开心的,就像考试结束了一样,不管好坏总归是如释重负。

…………

考试吗?

似是知道我心情稍显愉悦,它问道:“你现在还真容易满足,那你前面到底在沮丧什么?”

“嗯……事事不顺吧、事事不顺,”看着天空的雨,我转身准备离开比武场,一转身,一阵惊雷在天边响起,天空右边,一张脸阴郁怨恨的脸压了上来,跟见着鬼一样,还真是经典恐怖剧情,我在心里赶紧补问道:“是吗?事事不顺?”

“你问我?”它回道。

我下意识地推了一把。

不得不说,当那张脸转过来的时候,加上那道雷光,真的跟鬼脸差不多了。

待我定了心神,才缓缓认出,他是唐鑫。

好吧,我转过脸就知道是他。

又一阵雷光在远处闪起。

made,他这臭脸怎么比天上的乌云还黑,找茬?

满脸阴郁来毁我好心情是吧?

不等他开口,我先发制人:“怎么又回来了,想着扶我了?”

“你在下面干什么,时间那么长,徐老等你等的不耐烦了,我刚上观武台,他又叫我来领你过去。”

“啊?好吧。”

我将收好阵法材料放入纳戒中,跟着他走在后面,碍于伤势未愈,尤其是右手,我很快就远远落在后头。

他不时侧过头,看我越来越远,脸上便越发厌恶。

终于他忍不住了,转头向我大步走来,一把拉着我的右手,怒气冲冲的又快速转身,大步流星地将我向观武台拉扯而去。

我哪里顶得住这样的拉扯,还没走几步,我连忙向他求饶道:“哎呦,师兄你慢一点,走慢一点,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好吗?”

他没有理我的请求,更加用力地拉着我的右手埋头走去。

麻了!我急了,真急了,我叫的更大声,再不是前面的低声下气,而是一种近乎命令的埋怨。

见我着急,我那声音倒出来幸灾乐祸了,只不过它很快就笑不出声了,我什么痛感,它就什么痛感。

最后也只是快进到互相挖苦,然后停战。

思绪回到现实,天上大雨倾盆,我俩此刻都被淋地睁不开眼,此刻感觉像是瀑布底下打坐,他抓着我的右手半天不能动几步。

我还继续叫骂着。

不知骂到第几声时,他也急了,转过头来破口大骂,声线都变细了,说道:“你托马闹够了没有,又想搞什么把戏,拉着我淋雨很开心吗?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吧?”

“所以就不能再客气点把我右手放了,让我自己走好吗?我自己有腿!”

“那你为什么走那么慢,有什么问题?你说啊?”

他放了我的右手,却是一把甩给了我。

痛死我了,艹。

“总之,我不会走丢的,你先走好吗?你先走。”

“长老叫我把你带过去,那我就得把你带过去,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任性?”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为了平复情绪,又说道:

“你快点行不行?走快点!”

“好了,走吧走吧,知道了。”我回道。

虽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快的起来,但得先答应下来。

看着他转身,金光又从他身上泛起。

卧槽!我赶紧转身,夺路而逃。

却又被他一把拉住了右手。

“你不是说你不会走丢吗?你要去哪?”他威胁到。

天上的雷光阵阵闪起,变得额外紧促,雨声朦胧,让人恍惚地镇静,那感觉不是酒醉后的微醺,而是遮天蔽日的树林里回响着怪物的低吼;若这雨是银瓶,朦朦胧胧地罩着万物,那这雷光就是唯一不安分的水浆,随时迸发,打破存在的一切。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想祈祷。

说实话他不够格,但我却隐隐不安。

此刻,他的眉宇之间,已被皱纹填满,似乎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他的眼神充满杀气。

我平静地答道:“你前面金光闪起,我以为你要揍我。”

“好……好,现在回来,跟我一起去好吗?不只有徐老一人,还有其他门派的使者,别出岔子了好吗?”

能看出来他强压了许多怒火。

我还是平静地答道:“好”。

他转过身继续走去。

我在后头问道:“师兄,你前面那道光是怎么回事?”

“除去雨水。”

我才发现他的衣服又在被打湿,看来他等下又要这样做了。

又过了几秒钟,他又回过头来问道:“你不是说会走快么,怎么又落到后面去了?”

该怎么回答好呢?

我有很多理由能说,但我又怕话题导向我的真实身份。

实在是半天想不出一个万全的回答,只得让那雷声在我俩之间周旋。

“你是不是没吃那丹药?”他尖锐地问道。

“吃……吃了,我吃了那枚丹药。”

“你很穷吗?”

“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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