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和易中海的媳妇坐在东厢房门口,见场面渐渐冷了下来,而易中海仍然没有开口说话,不免有些心急,眼珠子转了转,随即拄着拐杖起身,大声说道:“王所长,我要捐100万。”

“啥?”在场众人循声望去,无不惊诧莫名,这老太太来凑什么热闹。

王桂贤倒是很清楚她的底细,连忙好意劝道:“老太太,您现在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吧,您的那点积蓄还是留着自己好好的过日子吧,您要实在想捐,还是少捐一点好。”

聋老太太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来回扫视着众人,然后板着脸大声说道:“刘海中、贾有财、阎埠贵,你们仨谁还记得‘混合面’的味道啊?”

被点到名字的三人一愣,不晓得好端端的这聋子太太提这个做什么,脸上都同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还是阎埠贵反应快,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连忙起身苦着脸解释道:“这个‘混合面’嘛,就是东倭鬼子在的时候,勒令街面上各家粮店用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快要腐烂的杂粮混合在一起,再搀上麦皮、橡子、米糠、沙子等等卖给咱们。

这鬼东西吃起来又苦又涩还碜牙,实在难以下咽,吃完就拉肚子,营养什么的就更别提了,就这样咱们还得乖乖的起早贪黑的到各家粮店去排队抢购,到了后来就连这种鬼东西都还买不到了,那时候街头巷尾的经常能看见倒地不起的人,哎,不知道有多少人遭了难,那个惨哪。”言毕唏嘘不已。

“现在那些老鹰鼻子又打过来了,你们是不是还想再尝尝这种面的滋味啊?老太太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不过我今年70多了,牙口不好,肠胃也不好,那种鬼东西我是不想再吃了。”聋老太太拄了拄拐杖,掷地有声的说道。

“好!说的好啊!”她的话音刚落,王桂贤就“啪啪啪”的大力鼓起掌来,同时冲聋老太太连连点头,她的这一问,可比什么宣传教育都管用啊。

季翰东立马跟上,心中暗赞,撇开别的不说,就这一点还是挺让人敬佩的,同时感叹这老太太的道行确实很深,现场很快就跟着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待掌声稍停,易中海直接扒掉上衣,激动的说道:“老太太说的没错,大家看看我身上的这些伤疤,都是当年东倭鬼子的监工用皮鞭抽的,当时我们只能披着麻袋片当工作服干活,这些鬼子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一天的工钱只能够买两斤半混合面,过的还不如他们养的狗。

还有,你们再看看我的这个左手,有一次我躲在工具箱的后面偷看一个鬼子的操作要领,结果不小心被他发现了,这个畜生就直接把我的手按在机台上,操起一把锋利的锉刀狠狠的锉了下去,我死命的挣脱了,抓起一把螺丝刀就要和这个畜生拼命,后来还是老刘和老贾把我拉开了,要不然那次我就死了,我和东倭鬼子的仇恨不共戴天!

乡亲们哪,当亡国奴的滋味可不好受啊。现在米国鬼子又打上门来了,当年他们在咱们燕都做的那些恶大家也都听了不少,咱们现在上不了前线,就应该多多的捐钱买最好的武器,让咱们最可爱的人狠狠的揍这帮狗娘养的。王所长,我要捐一百五十万。”

众人都被易中海的举动惊呆了,待看见他前身和后背纵横交错的犹如蜈蚣的伤疤,都沉默不语,还有那胆小的直接捂住了双眼,没想到平日里慈眉善目的易师傅还有这样刚烈的一面。

季翰东也同样如此,直接冲其竖了个大拇哥,暗赞易中海就是易中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王炸呀,回头娄家的铁工厂工会指定要让他现身说法,一个积极分子是跑不了的。

虽说他的钳工技术比刘海中的要好,每月的工资也多了10来万,但一下子捐掉150万可真算的上是非常慷慨大方了,毕竟他的工资涨上来也没有两年。

言毕易中海连忙穿好了衣服,侧过头冲他媳妇喊道:“屋里的,还不拿钱去。”

“诶诶诶。”易家婶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连忙起身往家里走。

王桂贤一脸赞赏的不断点头,暗忖这个管事真没选错,同时给予他热烈的掌声,众人也立马跟上。

“老易说的不错,我也一样,当年我也被东倭鬼子打惨了,吃的苦头不比他少。”这时候刘海中再傻也反应过来了,跟着把衣服一脱,指着自己身上的伤疤大声的说道,“王所长,我不会说什么话,您也知道,我家的负担比较重,我再捐70万吧,凑够100万。”言毕就朝他媳妇使劲的扬了扬手,“孩他妈,还不赶紧回家拿钱去?”

“诶诶诶。”刘海中家的连忙起身往家跑。

刘海中虽然是东施效颦,但众人看见他身上同样的伤疤,并不怎么反感,不约而同的给他送上了热烈的掌声。

季翰东也一样,还朝其比划了一个大拇哥,这家伙虽然不无和易中海攀比的想法,但论迹不论心嘛,于公家有利就好。

刘海中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多人的表扬,感觉颇有荣光,显摆了一下他身上的伤疤后就穿上了衣服。

“那我捐50万吧,虽然我和老易和老刘差不多同时进的厂,但我没他俩能干,不过这差不多已经是我两个月的工资了。”在娄家铁工厂当翻砂工的贾有财也很想脱掉衣服,不过也知道再脱就有点傻了,只是苦笑着点了一句。

众人又是一阵掌声,平日里被媳妇吃的死死地他这次也算难得大方了一回。

“这日子你不过了。”他媳妇贾张氏听了心如刀割,使劲的拽了拽丈夫的衣袖。

“你给我闭嘴!”贾有财狠狠的瞪了这不省心的婆娘一眼,小声斥道。

“嘿,你今天……”贾张氏的“吃错药了”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的宝贝儿子贾东旭捂住了嘴巴:“妈,你快别说了。”

贾东旭今年19岁,长的还算周正,同样跟着他老子在娄家的铁工厂打杂,心眼还是很灵活的,知道眼下还真不是胡乱说话的时候。

“这个……我捐100万吧。”看着聋老太太死命瞪着的眼神,何大青猛的一个激灵,迅速站起来表态,刚才聋老太太为什么没点他的名?因为他基本上没吃过那种‘混合面’,个种的缘由院里的老街坊都一清二楚,他再这样缩着王副所长就该对他有看法了,院里的人背地里也得骂他。

果然,众人的掌声一下子稀了不少。

“我可不能落后老何呀,我也捐100万。”许富贵可是个人精,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不等众人看过来,立马跟着站起来表态,心里却暗骂这聋老太太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还有易中海,瞎显摆什么,也不怕丢了老脸。

“好吧,我也捐一个月的工资,20万,我的收入大家都知道,和他们可没法比啊。”事已至此,阎埠贵也忍痛大出了一回血。

随后是院里各家户主的表态,捐款的尾声在小姑娘何雨水说要捐一千块零花钱时结束,王桂贤正要做总结发言,突然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咱们院好像还有人没捐钱啊。”

“谁呀?”王桂贤有些不悦的问道,她又没有硬性要求,人家小姑娘都能捐一千块的零花钱,要是实在没钱,捐个千儿八百的意思意思一下她又不会说什么,到底是谁在这里耍滑头。

众人也都跟着左看右看,窃窃私语,那些头脑灵活的人都朝季翰东看了过去。

正要举手说话的季翰东循声看去,插话的人是贾东旭,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孙子知道自己卖八宝饭赚了钱后也偷偷的跟着仿制了几回,非但没挣到钱还小亏了一点,心里妒忌的不得了,现在出幺蛾子一点也不意外。

贾有财是个天天念阿弥陀佛的老实人,要不然也不会被媳妇吃的死死地,见了儿子的举动也不怎么感到诧异,只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小声斥道:“好端端的你得罪他干什么?”

“我……”贾东旭一时嘴快,这会儿也有些后怕,季翰东长的人高马大,乡下长年劳作锻炼出来的一身腱子肉,打他这样的三、五个都不在话下。

“人哪,得明白自己能吃几碗干饭,他能从一个窝脖(扛大包的)干到今天这个地步,没点过硬本事能行吗?咱们家小门小户的,你不去想着和他交好也不要去得罪他呀。”贾有财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了。”贾东旭低下了头。

正想给儿子帮腔的贾张氏张了张嘴,也不吱声了,自家男人说的很有道理。

“呵呵,大傻瓜一个,跟他老娘学的,脑瓜子进水了。”嘴贱王者许大茂嘲讽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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