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把香包给母后送过去后,就去了白谲处。
年年以自己骑射技术不够娴熟拉上白谲一起去漠北。阮晖年年等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一路上的颠簸,让不少宫人都上吐下泻,难以适应,途中还有许多人患了湿热病。还好有朱太医等人随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年年刚开始还走到哪儿玩儿到哪儿后来身体也坚持不住了,水土不服的情况很严重,不过幸好没有生病。途中的阮帝和白谲却没表现出任何不适。相对于年年的随性,白谲一路上却显得心事重重。
年年只觉得它也是舟车劳顿累了,便忍着身体不适逗他玩儿,白谲以心不在焉的微笑回应。他最近确实有心事烦扰,距漠北越近,他心中就愈加烦闷,这样的感觉他很少有,即便有自己也很少流露在表面。他在属于自己的时代是个理科生,高中历史什么的成绩都平平无奇,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鄌鄜必有一争,鄜国新王苻玮登基后壮大鄜国与漠北联手吞并了鄌国。而传闻现在鄜国皇帝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也就是说距离苻玮登基不远了。他不了解鄌国王室最后究竟是何下场,可历代亡国王室下场都很惨,重则厉刑折磨而死,轻则贬为官奴官妓。那年年……又该如何?
他一定要帮鄌国逆转局势,所以鄌国一定要趁着这次机会与漠北联手除掉鄜国。他知道他的打算胜算很小,因为历史上鄌国应该也有这次漠北之行,两方却没有完成阮帝的政治目的,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无法确定以他一己之力是否足以逆转历史,他只能做到随机应变,尽力而为。这绝对是他迄今为止设立的最天方夜谭的目标了,他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没有完整可靠的计划和把握,他是绝不会去做的,但这次他破例了……他想,既然它本就是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那不如就孤注一掷赌一把!
到了漠北后阮帝一行人受到了漠北王的盛情接见,并安排妥当了他们的住所。漠北和他们想的都不同,他们都觉得漠北是荒草丛生,黄沙漫漫的不毛之地。来到之后却让他们一行人开了眼,认识到他们对漠北的偏见。
漠北中心是漠北民族生活的市井之地,人们身着轻巧简便的上衣裤子(胡服),待人热情真诚,不失礼节。街道两旁彩色的绸带飘飘扬扬,路面干净整洁。黄发垂髫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风是干燥的,天是一尘不染的。漠北没有奢华的宫殿,没有朱门酒肉,有的是酒肉朋友,驰骋沙漠。漠北外围一半是绿油油的草地,一半是黄沙飞扬的大漠,有人从事商贾手工业,有人从事农耕纺织,还有人以打猎捕鱼为生。人们各得其所,幸福安康。
说实话,年年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样的直接和热烈,喜欢这样的自由……
不出意料,漠北走马赛如期举行在十日后。往日里,走马赛上漠北民族都比较期待漠北男子一展雄风,这并不是他们以不平等的眼光看待男女,而是男子竞赛更为激烈。漠北有个不成文的说法,给女子最好的聘礼是男子能在走马赛上夺得魁首。所以这三月一度的走马赛便是看男子对娶女方的态度和诚意,也为在心爱的女子面前表现一番。
但这一次,大家也颇为期待女子的比赛,因为这次鄌国公主也会参与其中,他们想看看鄌国的姑娘与他们漠北的姑娘差别在哪儿里。
历代漠北王族在走马赛上也没少展现风采,不过漠北王族十分“接地气儿”。与其说他们是“漠北王族”不如说是“漠北部落首领”,他们的赢便是赢,输便是输。赢之坦然,输之淡然,不存在拉不拉下面子一说。漠北人都说心眼儿像针尖儿般大,输不起的男子成不了好丈夫。
走马赛上,席位北设,宽广的马场向南展开,马场边缘扯着防线,其余观者可在防线外观场儿。
先行比赛设上下两场,每场都是女子先比。走马赛开场舞之后,年年就要上场了。年年在后场整理着自己的赛马服,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她紧张了。虽然这十天里没少被白谲拽去练习,但是她练的这几个月怎么比得过这些整天以马代步的女孩子。她用她冰冷的手指顺了顺小棕马头顶的毛,“祖宗来,算我求你了,这次可别出岔子了!”小棕马摆出了一副神气,还用你说的模样。它倒很自信啊……它这小身体格子跟人家那…很有优势?
“公主不用紧张,尽力而为就是了。”白谲突然出现在身后,把年年吓得不轻,手更冷了。
白谲拉过年年的手放在手心中,“公主不要去想输了会如何抑或赢了如何,只想着享受比赛就好,很多时候过程往往不是比结果更值得被重视吗?”
“嗯!”年年使劲儿点了点头。
“如果公主还是看到其他竞争者感到紧张和害怕,就把她们想象成小臣”白谲笑的时候露出上面一排洁白的牙齿。
年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以为是这样就能想象着是白谲陪着她一起比赛,不是孤身一人。但真正比赛的时候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个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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