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玩阴滴是吧?
这种十年前就淘汰的破船,在海战中毫无作用。
以撒谢绝了他的“好意”,愤愤不平地前去接收热那亚弩手。照例温言抚慰一番,以撒和指挥官马鲁纳混了个脸熟。
这位来自托斯卡纳的拉丁人是个老练的佣兵头子,只为钱而战。
这种人反而很好对付。
就怕碰到一个魔怔哥,一见面就把以撒打为异端。
这种人在天主教世界可不在少数,上到国王,下至平民大有人在。
这也是天主教世界对于教皇救援君士坦丁堡的呼吁一直不冷不热的原因之一。
以撒只在热那亚停留了一天,没有求见热那亚的总督。
骄傲的热那亚人连拜占庭皇帝和罗马教皇的面子都不太给,更不用说自己这个快亡国的王子。
以撒沿着北意大利发达的道路行进了两天,抵达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蒙费拉托,一个夹在米兰,热那亚和萨伏伊之间的城市。
这个侯爵领的统治者叫做吉安·巴列奥略,巴列奥略的旁系亲属,以撒的远方叔叔。
这件事说来话长。
拜占庭皇帝安德罗尼卡二世迎娶了著名的“大侯爵”威廉七世的女儿艾琳,留下了子嗣。
后来蒙费拉托父系绝嗣,艾琳皇后力主儿子狄奥多西继承领地,在热那亚的支持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承认下,巴列奥略就此入主蒙费拉托。
随着蒙费拉托战乱不断,拜占庭连番内战,两家已经很久没有了联系。
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借助蒙费拉托侯爵在北意大利的影响力,进行合作。
在大侯爵威廉七世的时代,蒙费拉托曾经是北意大利的霸主,一度占据过热那亚,都灵和米兰等大城市。
但是这也引起了周边国家的敌对。
再加上几任侯爵英年早逝,留下孤儿寡母。
曾经的小弟落井下石,导致辉煌不再。
目前侯爵只剩下了蒙费拉托周边的土地,而且成为了萨伏伊公爵实际上的附庸。
到达家族城堡,由于之前收到了以撒的消息,侯爵早早派人等在城堡的吊桥处。
“欢迎光临,亲爱的兄弟!”
侯爵继承人约翰和他的弟弟威廉用生涩的希腊语冲以撒喊着。
以撒神情一动。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的希腊传承还没有全忘记。
以撒老远就跳下马,快步走向兄弟俩。
“感谢招待,亲爱的约翰堂兄和威廉堂兄!”
约翰有些沉默,只是点点头。威廉则是热情地和以撒拥抱了一下。
按照礼仪,以撒让马鲁纳带着热那亚弩手驻扎在城堡外。
以撒带着几个随从参加晚宴。
吉安侯爵此时疾病缠身,不过还是勉强向以撒问了句好,命令约翰和威廉好好招待以撒。
原历史上,吉安侯爵在几周后就会离开人间,其子约翰四世继位。
约翰四世早年被自己的亲舅舅,也就是前任的萨伏伊公爵阿梅迪奥八世当做人质囚禁,导致性格有些内向。
但是,其实他还是个不错的人,对待领民和兄弟都很好。
他也是以撒之前打听的第二个人。
晚宴上,三个巴列奥略都喝了不少酒,话匣子也渐渐打开。
大部分时候是十四岁的威廉在讲,约翰在一旁补充,以撒则是静静听着。
其实大多都是一个十四岁贵族少年的小烦恼,像什么比武大会赌输了钱,喜欢的女孩嫁人了,还有就是对战争的憧憬。
典型的中二青年。
反正天塌下来还有父亲和兄长顶着。
至于约翰,则是更多地焦虑着父亲的身体和严峻的内外环境。
战乱刚刚平息,领民大量逃亡,土地抛荒,骑士的装备换不起,没有钱修水渠和粮仓……
约翰还提到,自己原来一直有向修道院捐钱,救济失去父母的孤儿。
现在开始管理领地之后,连这样的小钱也拿不出来。
以撒当即决定,借给约翰一万杜卡特,不要利息,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一旁坐立不安的威廉顿时惊呆了。
约翰也大吃一惊。
原本以为亲戚是来要求援助的,约翰还特地从城堡开支中抠了一笔下来。
此时钱袋还在约翰房间放着呢。
没想到以撒一出手,就是他们快半年的纯收入。
“你是偷了皇帝的金库吗?”威廉大叫道。
“早知道下午先带伱去看比武大会的,我们一起赢大钱!”
约翰则是拒绝了以撒的建议。
“这不行,你们的状况比我们更加困难,你拿这些多雇佣一些军队,也能多一分胜算。”
以撒苦笑。
目前的君士坦丁堡就是个无底洞,投入多少钱都会血本无归。
以撒拿出教皇的诏书,向他们解释了钱的来由,硬将钱袋塞进约翰的手中。
蒙费拉托领地土地肥沃,且位居战略要道,商路繁荣,人口丰富。
是沟通米兰,热那亚和都灵的十字路口。
这时约翰没有钱,完全由于他的好舅舅阿梅迪奥八世。
强行占据收税的关卡,强迁领民,打劫商队,而且迫使蒙费拉托缴付巨额战争赔款。
这些暂时的困难,日后都会慢慢解决。
以撒根本不担心约翰还不起钱。
约翰最终收下了以撒的钱,拉着他的手久久不语。
威廉则是大呼小叫,邀请以撒参加下周的比武大会。
晚上,以撒就住在巴列奥略城堡内。
看着房间内明显的希腊式装修风格,以撒一时有些恍惚。
一夜无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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