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初升,莺啼燕语,晨起的鹊儿在枝上啼鸣,脆亮的叽啾不停。

许是昨儿打扫书房累着了,欢喜这一觉算是睡到了大天光。要不是阳光透过窗子打在了脸上,估计这会她还得在睡梦中。

抻了抻身子,欢喜下了床来,刚要提起桌上的茶壶呷上一口,抬眼却瞅见屋子里的侧墙上悬挂着一张巨大的画幅。只见那画上画着蓝天白云、牛羊马群,还有清清的湖水和绿绿的麦田,一眼望去,就像是到了岑家庄。

欢喜不禁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道,“我不是在做梦吧?”说着就往那画前奔去。直到手指触碰到还没有完全干好的染料,这才确信眼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怎么样?像不像你们岑家庄?”宋石君刚进房间,就撞见欢喜一脸震惊的样子,忍不住得意问道。

“岂止是像,简直一模一样!”欢喜爱惜的抚摸着那画上的麦田,由衷的赞叹道。

“我昨天画了一整晚呢!”宋石君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用一种无比自豪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杰作。

欢喜料不到宋石君还有这一手,不禁称赞道,“没想到你还会作画,而且还画的这么好,太厉害了!之前我以为你就是…就是…”

“就是个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宋石君笑了笑,“别看我们宋家世世代代经商,琴棋书画,我们一样都不会少学的。只不过很久不曾作画了,有画的不好的地方,多多包涵。”

“画这么好还谦虚,”欢喜嫣然一笑,遂又指着画作好奇地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岑家庄长这样,你这画的简直太像了!”

“都是你的功劳,你要不把岑家庄描述的那么美、那么好,我不一定画的出来。我这都是按照你说的画的。”

欢喜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感动,将眼光从画布上移向宋石君,“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真就一个晚上不睡觉将它们都画出来了?”

宋石君点点头,笑语,“是啊,我看你昨晚说的那么开心,又心有所往,所以,一时兴起,就把它们连夜画出来了。”

欢喜默然不语,心里却开出了繁花。

宋石君看了看透进来的阳光,道,“都日上三竿了,我约了人谈事,先走了。”

“你不睡会觉再出去吗?都一晚上没休息了…”

“约了人不能爽约的,做生意的人,最重要一个诚信。”

“那,”欢喜犹豫了一下,“那你想吃什么?等你忙完回来,我让五儿做给你吃。”

“呃…”宋石君思考片刻,笑侃道,

“只要不是鸽子汤,什么都行。”说着便大踏步出了欢喜屋子。

待宋石君离去,欢喜的视线又回到画作上面,那上面的一花一草都在牵动着她的神经…

正在尽情欣赏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五儿的惊叹声,“哇!好美啊!”

“是不是特别像我们岑家庄?”欢喜转身一把拉过五儿,兴奋地分享,“这是宋石君特意画来送给我的!”

“看着上面的一草一木,少爷一定花了不少心思画的吧!”五儿附和道。

欢喜连忙点头,笑道,“是啊,为了画这幅画给我,他整晚都没睡觉呢。”

五儿不禁一阵纳闷,“你和少爷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你俩不是在一起就斗嘴,谁也不愿意搭理谁的吗?”

“咦,你不要乱说,让山口小姐听见就不好了!”欢喜小声提醒道,回头又盯着那画上的蓝天白云,“不过,要是哪天,能和他一起回岑家庄就好了…”

乾清宫四面出廊,金砖铺地。屋顶为双檐四角攒尖,屋面覆黄色琉璃瓦,中为铜胎鎏金宝塔顶。殿内均饰金龙玺彩画,天花地板皆为沥粉贴金图。

明宪宗朱见深端坐在地屏宝座上处理政务,殿内之人无不察觉气氛有异,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朱见深站起身来,姿态已经与前一刻完全不同。微偻的身子挺得笔直,像一枚久置不用的弃箭搭上了弓弦,激发出一种异常可怕的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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