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问水本来就是侠义中人,从来有恩报恩,快意恩仇,可本身性格之上却也不乏温文尔雅,儒生做派。

所以,对于陈玄观这样投桃报李的拘束样子,虽然谈不上多喜欢,却也颔首称赞,认为是个正派人物。

然而温至贞却不同,她认为陈玄观不仅办好了差事儿,结缘了这位元神指日可待的玉台剑宗高弟不说。

如今面对符经妙丹却也荣辱不惊,体面得当。没有表现出小家子气,着实是给太岳剑派涨了脸面。

“如今我太岳剑派凋零,玉台剑宗虽然结缘本门,自那场大祸后,五百年来多有关照。可有些香火情分自然是越多越好,这小子是个机灵的。倒是可以做一番筹划。”温至贞心头暗忖。

她并不想就此错过跟薛问水保持关系的机会,便道:“本门这徒弟虽然鲁钝了些,日后有机会还请薛师弟多加指点一二。”

“可也可也,此番出山掌教师尊也叫我跟贵派多加走动。”

“今日既与这小子有缘法,我便架个由头在这,待你铸就道基以后,便可来玉台山找我,我指点你三年,包你剑术大有进境。”

“晚生后辈,谢过薛天师。”陈玄观如此说道。

“事情已了,贫道走也。”说罢,薛问水与温至贞作揖相别,而后履步出殿,纵起剑光便走了。

温至贞正要让林玄真和陈玄观退下,可陈玄观知道自己的生死危机还未解去,见此情状,连忙说道:“弟子想求掌教夫人一个恩典。”

林玄真噗嗤一笑,说道:“有趣有趣,看你先前做派还道是个机灵鬼,现在一看却是个糊涂蛋。”

“掌教夫人只是外头的俗称,我师娘乃是正经的太岳剑派‘至’字辈儿的前辈,你是录名弟子,应该叫师伯才对!”

温至贞也不以为忤,面上也是微微带笑,弄得陈玄观双颊通红,只觉得好生丢脸。

没曾想到一直乖巧的陈玄观,居然会主动伸手要东西,温至贞也不以为意,见陈玄观被打趣完了,正要让陈玄观继续说时。

一直在殿前没有进来的杨玄集,连忙求见。

杨玄集一入殿内便道:“启禀师伯,先前陈师弟到了积善司,领了镇守水火窟的差遣牌子。”

“弟子虽然有心劝阻,然而水火地窟人手紧缺,他又坚持,也只能由他去了。如今陈师弟立下大功,弟子的意思,还是卸了他的镇守任务便好。”

温至贞微微颔首,似是不清楚其中内因,也无兴趣多加探查,只道了声好。

陈玄观被欺负的好惨,哪里肯善罢甘休,只是淡淡接话道:“谢谢师兄免去,周师叔恩赐于我的,那镇守水火地窟二十年的差事。”

虽然陈玄观说的云淡风轻,可在说及“恩赐”两字时,却着重了下语气。任谁听到,都觉得充满阴阳怪气。

林玄真闻言,不禁略带嘲讽的向杨玄集望去。

温至贞她眼睛一亮,似乎是没想到陈玄观居然如此有骨气,敢于向一位道基境的真传,甚至他背后的金丹炼师,本门长老、诸位首座之一的周至希放对,不禁就高看了陈玄观一眼。

似乎感受到了温至贞对陈玄观的青睐,林玄真笑着接了一句话:“先前弟子去时,在云头上看着有戒律院的师弟,在跟积善司瓣扯不清。说起来,这镇守水火地窟二十年,确实也似惩罚多过领命差遣。”

“那便让戒律院首座王师弟来一遭。”顿了顿,温至贞又对着杨玄集说道:“你也去将你师傅一同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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