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啊！”
是黄毛，他突然发出惨叫。
他忽然的叫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正字皱了皱眉，立刻走了过去。
“龙哥，你眼睛怎么了吗？”
她走近之后，发现黄毛正在不停挤眉弄眼，看起来像是小脑被应攸吃了的样子。
“没、没什么，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沙子？”
这仓库里哪来的沙子？
正字疑惑地看向黄毛蹲着的角落，发现在地面上有几滴神秘的液体。
“你……”
她狐疑地看向黄毛，又看了看地上的液体，忽然露出了一副“我懂了”的神情。
黄毛见她这样子，顿时紧张起来。
“你、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说了，我都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就接受现实吧。”
正字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用沉重的力道传递出自己的理解与包容。
黄毛欲哭无泪，还想继续狡辩，谁知正字迅速站起身来，满脸严肃地说道：
“准备一下，我们该转移了。”
“什么？”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黄毛。
却听正字接着说到：
“通风管里钻进了濡体，有感染性液体漏下来滴在这家伙眼睛里，把他感染了，就这么简单。”
应攸不知何时又戴上了墨镜，鼓掌赞叹：
“说得好，刚铺垫的伏笔被你整没了。”
黄毛一屁股坐了下来，失魂落魄地盯着自己身下。
“永别了，+13神圣风暴雷鸣管束者……”
“行了，现在这仓库也不安全了，应攸，你要想继续，接下来最好和我们合作，燃魂虽然意识不太清醒，但战斗力还是有的，只要你说出医疗道具的来源地点，也许我们还能让他恢复。”
正字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但应攸只是抱着胳膊，嘴角向下，一动不动，墨镜遮挡住双眼，叫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就当正字提起耐心，准备再劝导一遍的时候，应攸却忽然开口了。
“想活命就跟我来。”
“……”
正字满头问号。
“e with me If you want to live.”
“终结者吗？你不用为了玩梗专门说一遍英文的！”
正字扶额长叹，这家伙根本没法交流。
最后还是看她拉起燃魂准备直接离开，应攸这才慌张地暂停了他的行为艺术，说出了她问的那个地点，也就是那家成人俱乐部。
“俱乐部里有这么多医疗物资？”
正字有些怀疑这个情报的真实性。
这俱乐部玩儿挺大啊？
应攸摇摇头，正常人似地解释道：
“是在俱乐部门口停着的救护车上拿的，那里之前好像发生了连环追尾，有好几辆救护车和警车撞成一团。”
警车？
正字心中一喜，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能用的武器装备，她当即决定必须要去那里一探究竟。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好耶！演了三章文戏，终于能来点武的了！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就像是为了催促剧情推进一样，天花板上液体的下漏也越来越快，角落里已经积起一个小水洼。
兴奋的应攸在仓库里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雨衣，包了个严严实实，顺便找了双雨靴，换掉了自己湿透的鞋。
正字扶起燃魂，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黄毛。
“喂，龙哥，你走不走？你接触的体液量较少，如果能想办法延缓感染进度，说不定还能撑到副本结束。”
黄毛茫然地抬起头来，对上正字居高临下的眼神，门外迷幻的灯影模糊了视线，只有那单薄而清冷的身影是如此明晰，清秀而冰冷的脸上明明带着一丝嫌弃，他却仿佛在其中看到了母性般的温暖和神性的光辉。
在这文明崩溃、秩序坍塌的末日，在自己这条命即将迎来终点的时刻，一名少女出现在自己面前，向自己发出了踏上未知旅途的邀请。
多么浪漫，多么美好，多么……
令人遗憾。
一滴泪顺着黄毛的面部缓缓滑落，垂悬在他的下巴上摇摇欲坠。
一旁的应攸看着那滴泪，仿佛从中读懂了什么，陷入深深震撼的同时，不禁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向正字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个，我帮他问一下哈，就是说作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心愿，你愿意为此作出一点点牺牲吗？”
“什么？”
正字皱着眉问道。
应攸闭上眼深吸口气，缓缓道出了那个心愿：
“交出你的胖次。”
“哈？”
……
最后正字还是没有脱下她的胖次，这不由得让黄毛和应攸都感到万分地遗憾。
应攸从那泪滴中读出的，不过是一个小雏南最后的幻想罢了。
然而就是这幻想，他却都无法帮他实现。
“你不愿为他人脱下自己的胖次，假使有一天你也面临同样的困境，你可曾预想他人不愿为你脱胖次时的绝望？”
应攸痛心疾首，试图唤醒正字最后的一丝良知。
“鬼才会想要别人的胖次啊？！这算哪门子的良知啊？！”
正字咆哮道，终究没有松口。
真是个冷裤无情的女人。
“莫非这就是她不同意的原因？原来是怕冻到黄毛吗？背后原因令人十级烫伤。”
应攸得出了个冷笑话式的结论。
“觉悟了！竟是温度平衡之道？！”
最终黄毛还是选择继续跟着队伍一起行动，他的想法是，希望能在这条命的最后，还是尽量帮上一些忙。
应攸对此表示钦佩，并为他颁发了年度可怜汤姆奖，奖励是让他看着正字牵起燃魂的手走在队伍前面。
还好他切割的早，不然就要被坏女人戏耍了。
来到街道上，只有零星撞墙报废的车辆安静地冒着黑烟，地上和周围的墙壁上还能不时看到一些坑洞，路边大片积水正涓涓流向下水道。
这些都是燃魂之前与变异体战斗留下的痕迹。
濡体这东西，不止生前会分泌体液，死去之后，全身也会迅速溶解，即便在蒸发后也会在原地留下一些白色的残留物。
这些残留物在接触到水后，又会迅速溶解在其中，将原本干净的水同化成具有感染性的液体。
可以料见，在濡体危机爆发之后，这些掺杂着病毒的液体会通过各种形式就此进入水循环，一点点污染周边地区，甚至最终扩大到全世界。
到时候，这个世界就会变成一个充斥着大欧派贞子的混沌世界。
很难说这是好是坏。
好在应攸他们只是来此经历一个副本的访问者，无需为这个问题担心……
由于之前应攸闹出的动静，附近的大部分濡体都被吸引到了街道的另一侧，只有建筑物内部还存在着少量濡体。
再加上他们有能够遮蔽气味的喷雾（就是之前燃魂对应攸喷的那种，是他事先为正常丧尸副本准备的），因此一行人在小心前进之下，一路穿过了两条街，都幸运地没有惊扰到任何濡体。
所以很遗憾的，应攸想看的武戏恐怕还得推迟个几章。
直到到达应攸口中的俱乐部门前，正字都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之前燃魂还清醒的时候，带他们找到那家便利店的过程可绝对称不上轻松。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让她感到庆幸，反而更加担忧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引起那么多濡体的骚动和离去？
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但至少现在，是该查看收获的时候了。
“雪球、一秒，你们去看看那边的救护车，龙哥，过来帮我搜警车，尽量保持安静。”
正字站在燃魂身边，一边指挥，一边观察四周。
虽然没有濡体的身影，但这片区域却布满了白色的残留物，就连建筑的墙壁上都糊满了痕迹。
黄毛不知从哪摸出一杆撬棍，吭哧吭哧开始撬警车的后备箱，车身上的液体也随着他的动作阵阵滑落。
滴落的液体将正字的目光吸引到了车辆下方，看到的景象让她为之一愣，她立即蹲下扫视了一圈周围车辆的底部，发现都是如此。
“车底……是干净的？”
与此同时，应攸在百无聊赖地四处乱晃。
晃着晃着，不知何时就晃到了俱乐部大门边上。
入门处有片隔断，挡住了通往内部深处的视野。
应攸回头看了看忙着搜刮的众人，眼珠一转，闪身钻了进去。
……
“正字……三辆警车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枪械……”
黄毛有些紧张地进行着报告。
“其他的装备道具，有两个头盔、一根电棍、两根防暴叉，还有一面防爆盾牌，另外还有几个强光手电、对讲机……”
正字眼神先是一暗，随后又渐渐亮起。
虽然没有枪械有些可惜，但反正他们也没人会用，单是黄毛报出来的这些东西，已经足以大大提升他们接下来的生存能力。
另一方面，雪球和眼镜两人，倒是没有再发现更多医疗箱，只找到了一些绷带、夹板之类的东西。
至于呼吸机和除颤仪等设备，他们不会用，也不便携带，只好放弃。
汇合的几人清点完毕，却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雪球弱弱地举起手道：
“那个……”
“应攸呢？”
正字顿时惊觉，迅速转头看向了俱乐部的大门。
“别管他了吧？我刚刚看到那边有辆车还能开，我们直接开车走好了啊！”
眼镜哥作出了为人不齿但合乎常理的判断。
然而正字却紧盯着大门，眯起了双眼。
“不……我们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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